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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微動。

“你還活著?”她突然便開了口。

拋開了一切算計與心機,她此刻的態度十分坦蕩,眉眼間一派清肅淡然,便如得道多年的高僧,渾身皆是大落。

“郎君需知,是我救了你。郎君現在可是欠我一命。”她接著說道,隨後拂了拂衣袖。

只可惜,那小鬟的上衣卻是窄袖的,這一拂,袖沒拂著、裙沒碰到,倒是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還發出了“啪”地一聲響。

秦素呆了呆,旋即那發綠的臉上,又多出了一層青。

淄衣男子死灰般的黑眸裡,忽爾便起了一絲微漾,如水鳥的羽翼輕觸水面,又似清風皺了月影。

居然笑了。

這廝居然在笑!

秦素青綠交加的臉頰邊,摻上了兩團可疑的深色。

整整兩輩子的厚臉皮,在這一刻似是被人戳到了底。

淄衣男子仍舊在笑。

那笑意起於眼底,又收於底眼,若細雨溼了流光,在多日前的草徑上,曾令天地變色,讓秦素看得幾乎失魂。

而此時此刻,這宛若一痕星光般的笑意,卻讓秦素在尷尬之餘,暗吁了一口氣。(未完待續。)

第250章 如卿願

殺意,消失了。

淄衣男子現在望著秦素時,又有了種俯仰塵世、無一可觀的意味,就像秦素是一塊木頭、一片草葉。

那是長天看向泥土時的眼神,亦是神祗看向凡人的眼神。

秦素知道,她撿了條命。

“卿何至此?”他色澤淺淡的唇微微開啟,秦素耳邊,便有絃音乍響。

她抬起頭,張了張口,忽見他披落肩上的髮絲染了綠光,越發森然青碧。

秦素微頓,很不合時宜地覺得,甚是好笑。

這人從不束髮,總是這樣披著,現下被這夜光石一照,倒像是背了一堆柳條在身上似的。

秦素不由抿緊了嘴唇。

她怕自己真笑出來。

而隨後,她便有些後知後覺地想,方才她觸手所及的微溫毛髮,應該便是他散落在臂彎處的髮絲吧。

方才她還用力地按了兩下,現在回想起來,那指尖留下的溫熱觸感,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秦素只覺得心底裡毛毛的,將手背在身後搓了幾下。

此刻,那淄衣男子正專注地凝視著她,那灰寂而灼熱的視線,讓那種野火燒身的感覺,遍及秦素的心底。

她凝了凝神,彎唇一笑,笑得毫無心機:“郎君既然動問,我自是要答的。說起來也真是巧得很,被我無意中發現了這條秘徑,我便偷著下來走一走頑的,不過,這條路太長,我沒敢走遠。”她回身往後指了指,面上的笑容純稚得如同幼女:“也不知這路通到哪裡,我怕呢,要不是碰到了郎君,我一定不敢再往回走的。”

淄衣男子的眸光晃了晃。

居然又笑了。

秦素就不明白了,她這明顯是謊話的一番話,又有哪裡好笑?

“郎君好生俊美,可否見告姓名?”見他似是心情頗佳,秦素便又重提舊事,開口打探,一副小娘子初遇俏郎君的心動模樣。

她的笑容極甜,卻不覺媚,唯婉約清柔,那捲密的長睫裡似藏了兩汪清波,波光流轉而來,宛若水色漫漫,泛上心尖。

淄衣男子面容如死,眸光若灰,沒有一點反應。

秦素望著他,有些悲憤,也有些哀怨。

這人,怎麼就死不了呢?

就算不死,生得普通些、氣度尋常些,不要是這般清華耀眼的模樣,秦素也有絕對的把握先勾得他失了魂,再想辦法殺了他。

可他偏偏不是。

這般容顏絕世的男子,從小到大,不知被多少美人圍著、哄著、戀慕著,早練了一身的銅皮鐵骨,秦素的媚術施得再好,亦是無用。

她咬牙切齒地想著,面容有瞬間的扭曲。

淄衣男子的眸光,再度起了些微漾,宛若月映平湖。

“李玄度。”他突兀地道。

冰弦般的聲線,配合著這樣的名字,雖只三字,卻似在秦素的耳邊,奏了一曲樂韻。

秦素暗裡忽驚。

居然回答了她的問題,這真是讓人意外的……直接。

“李玄度?”她輕聲地呢喃著,微微垂首,似吟誦般地低迴婉轉,心思卻轉得飛快。

她沒聽過這名字。

李姓為三國中的大姓,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