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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冬竹見蘇員外話已說到這樣,也只得答應了。蘇員外這才笑道:“我早知你是個明理的。”說了,從荷包裡摸了一塊碎銀來賞了冬竹。

且說團圓兒這裡本得意,她也知道嫁妝單子是一早過去的,如今對不上,春梅想必沒臉,就是日後補過去了,也叫她夫家兩樣看她。只不料,第二日就把一腔得意都化作了羞惱。

原是她打發了鈴兒去打洗臉水,偏遇上金氏房中的小丫頭篆兒也來打水,兩人便爭了起來,一個說要緊著姨娘先用,篆兒得了冬竹吩咐,故意道:“論理是該緊著姨娘先用,只是誰叫姨娘昨兒把春梅姐姐的嫁妝給扣了,員外回來知道了,惱得不得了,立時叫加倍兒補一份,讓冬竹姐姐親身給送過去呢,如今冬竹姐姐領的是員外的吩咐,只好委屈姨娘略等一等。”說了搶過了水壺轉身就去了。鈴兒聽了這些話,張口結舌,只得再等。

團圓兒久等鈴兒不來,一旁王氏便道:“若是這個府上的,眼裡沒姨娘倒也罷了,這還是我們自家買的丫鬟,差她做事就這樣沒頭沒尾,若不管教管教,那還了得。”說了斜了眼鄭媽媽。鄭媽媽便道:“王大娘這話倒是有點子理。”王氏便從鼻子裡哼一聲:“有理便是有理,怎麼叫有點子理。”

鄭媽媽似笑非笑道:“論著規矩,底下丫鬟婆子犯了錯,該罰的罰,該打的也要打。只是這些事都該交在老管家蘇貴手上,又或是管家蘇娘子手上,斷沒有員外奶奶親手罰的理,老奴說句不中聽的,親罰底下人,那是**份的。”

團圓兒聽著鄭媽媽的說話,只覺陰陰陽陽地刺人,聽到“親罰底下人,那是**份的”這句,臉上火燒一樣,本欲發作,偏鄭媽媽是服侍過老奶奶的,不獨金氏說要敬重些,就是員外也叫她不要頂撞了,故此忍看一肚子氣,王氏也叫鄭媽媽堵得沒話說,正經主人尚不能隨意處置,何況自己不過是親戚,若是太張揚了,只怕叫團圓兒難做,也只得忍了。

只說鈴兒待得第二壺水得了,放拎了回來,王氏見了便罵道:“叫你去打水,去了這半日,莫不是躲哪睡你的大頭覺去了。姨娘不好打你,就把你傳送到管家爺爺那裡,打你二十板子,瞧你日後還這樣躲懶不!”說了又斜瞅了鄭媽媽一眼。鄭媽媽只笑不語。

鈴兒忙跪下道:“這不怨婢子,原是奶奶那邊的冬竹姐姐要出去,趕著要水。”素梅聽了,過來啐了她一口道:“她是你哪門子姐姐?不過也是個丫頭,就敢搶姨娘的水,可是一點子規矩也沒有了。姨娘,只管拿著這個去問她,我瞧她怎麼說。”

鈴兒囁嚅著道:“這會子怕是冬竹姐姐已出去了。”說了就把篆兒的話又說了次,她自然不敢照實了說,只說員外知道了,叫照著原樣加一倍給春梅姐姐送去。團圓兒聽了,只覺得自己的臉皮活生生給人撕了,又氣又恨又急,拿起桌上的茶盞劈面朝鈴兒擲了過去,道:“放你孃的屁,你再敢叫她一聲姐姐,我撕了你的嘴。”說了又覺得蘇員外無情無義,把個丫頭看得比自己更高,心中十分委屈,臉也不洗,頭也不梳,只是伏在床上哭。

雖團圓兒這些日子將養下來好了些,到底是動過胎氣的人,如何經得起她這般折騰,不一會子就覺得腰痠腹痛,小肚子直往下墜,下頭竟是見了紅,唬得慌了,也不敢哭了,一疊聲要去請員外,又使人去告訴管家請大夫。

少時,胡大夫過來請了脈,雖言語平和,不免流露出姨娘太肯動氣,不知道自己尊重的意思,留了方子道:“從今而後,姨娘須得好生靜養,若是再輕舉妄動,莫說是學生,便是華佗再世,怕也救不得姨娘腹中孩兒。”說了,領了賞錢,便出去了。

王氏因見大夫走了,方道:“我兒,如今也說不得你要忍下這口氣了,好歹先保住了這個孩子,要是老天保佑是個男孩子,你還怕員外不高看你?到時什麼氣出不得?”團圓兒聽了,深覺有理,也就老實了許多。

又說蘇員外得了信,又氣又怕,氣的是團圓兒太過任性,絲毫不知道保養胎胞,枉自辜負他素日疼她;怕的是孩子掉了,想他終究是三十歲的人了,好容易有後,格外珍惜。心上雖怨團圓兒,少不得回來看她,路上卻已拿定了主意。

且說他才進得團圓兒房內,王氏便過來道:“員外,你就是不瞧在同我們團圓兒夫妻一場的份上,也該瞧在她有了身子的份上,如何就拋下她幾日不理不睬。可憐她哭得傷了氣。”

蘇員外也不看她,徑直走到團圓兒身側坐了,道:“你也別委屈了,小心自己身子。”團圓兒見他來了,又這樣溫言軟語,便把王氏方才的話忘了,哭道:“如今妾在員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