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砍頭的啊。”
“跟著其他人做就是了,擔心什麼?”明月掃了眼坐立不安的冰月,不明白她怎麼這般。冰月靜了下來,”也是。”隨即自嘲一番。
她這般惴惴不安,想必是無措吧。明月仰望今日天色清澈,暗歎,還要在這呆多久?
敞開的門口,來了人,太監向他們作揖,“姑娘們,可以走了。”
兩人面面相覷,起身跟著太監走了出去。宮門陳舊又沉重地發出“吱嘎”聲,秀女們整齊排著隊伍朝著太廟前去,因明月是鑲藍旗,不能與冰月同一個隊伍。
她的隊伍離冰月的隊伍較遠。冰月在前,明月在後。挨排成一條長龍,穿梭在金碧輝煌的宮殿道廊。秀女同著素衣白花,束同一髮髻,踏著同樣的步伐。
明月碎步跟著隊伍,忍不住打著哈欠,迷迷瞪瞪。忽地,隊伍停了下來,明月正好撞上前面的秀女的後背,她抱歉道:“對不起。”
可前排那秀女卻只盯著前方那一抹紅色,身形頎長,著□喇叭裝,面容清俊,與旁邊幾位相比,熠熠生輝。他正回首望向隊伍前的女子,而那女子亦專注望向著他,那似一道洪流,溝壑在兩人之間,兩人千轉百回,似夢似幻,呆呆凝視。明月眼耷拉下去,竟出一滴淚,砸在苦綠鑲金的繡花鞋上。
容若他來了,他明知假冒喇叭是死罪也義無反顧前來,為的僅僅是見他表妹一眼,無需言語,無需單獨的時間,只需那驀然回首的,簡單凝望。回身望去,冰月此時順著眼,眼角上似帶些淚痕,眼光也沒有先前那樣毫無精神了。明月慘淡經營的端莊一下子瓦解,狠狠側身不去看去。隊伍又開始蹣跚前進,然明月卻已沒有當初那般心境。
他定是想去低聲喚去,卻恐人見著。明月終究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見容若依舊在那個位置,用一種尋覓的眼神望著這條冗長的隊伍。
他還要尋什麼?不是已經尋到他要尋的嗎?明月撇了下嘴,淡漠轉身。即使你心有慼慼,我亦要抓住你,因為你已然成我心中那道妄想的彩虹。
當到達太廟,已是人山人海的隊伍。秀女的隊伍離廟堂過遠,極目望去,人影都見不著。秀女別說能見到皇上,連前方是幹什麼亦不得知曉。如滄海一粟的明月只得低眉信手耗時間。
三跪九扣,默哀片刻,致悼念辭,康熙才攜著悲傷的皇后一步步走下太廟,朝著臺下隊伍走來,他每走到哪,哪就哀默下跪。那是明月第一次見到歷史上的偉皇帝。離他很遠,卻看得甚是清晰,濃郁的劍眉下有著夜空中鑲嵌明星的眼,頭戴用海龍、紫貂皮製成.上綴朱緯,冠形似的朝冠,冠頂為滿花金座,上銜有一枚大珍珠。身著圓領對襟寬鬆式裘皮服。他面容嚴肅,明月並未細細觀摩,他離她近了,她便只能跪下。
明月一直跪著,卻突聞到一股蘭的馨香。她悄悄抬眼看去,正好與康熙隨後著□喇叭衣服的容若的眼神碰撞。他似也是一驚,嘴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可他們之間的時間,僅有擦身而過。打個碰面就煙消雲散了,甚至連回味之感亦是奢求。
欲訴幽懷,何當同心人?奈何擦身而過,人事易分。斑駁的宮門,何時能歸去。明月覺得兩個月真的好漫長,漫長到她都害怕,惶恐。
初選終於有了著落。一些秀女都亮了眼,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按照規矩,秀女都在御花園集合,由都統諮行戶部記冊名字寫在牌子上。
一排排秀女婀娜多姿,秋波微轉,齒若編貝巧笑。
“皇上駕到,太皇太后駕到。”
明月心一緊,手心溢位一手的冷汗,自身上下崩得緊緊的。康熙與孝莊走來,端走在御花園的澄瑞亭,離他們隔一池的距離。明月心裡一下子舒坦下來,隔著這麼遠,看來初選決定權不在皇上與太后身上。
忽兒他們面前走來一名太監,他臉上帶著偽娘笑,“第一次刷選由咱家來選。”他掃了一樣牌子的名字,再掃下對應的秀女。
他挨排大聲念著他們的名字,似是讓皇上與太后聽著。
“納喇氏,郎中索爾和女,納喇冰月。”太監一念完,著實愣了一下。今兒皇上提醒他,正黃旗中帶月字的都留牌子。
在澄瑞亭的玄燁,一聽到這名字,欲要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不易察覺亮了一下。孝莊卻眼尖瞧見了,她笑道,“明珠應該是她的舅舅吧。”
玄燁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是嗎?挺好。”
太監留了冰月的牌子。冰月眼瞼微低,心中悵然,原本心存僥倖,可終究痴心妄想。她慢慢退回原地,努力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