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看了他一會,終於開口問道:“你要拿什麼來娶我的女兒?光是嘴上說說誰都會!難道要我把女兒嫁給你,然後四處漂泊嗎?”
念香從懷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聘金,“晚輩在洛陽是開古琴私塾的先生,日子自然不如宰相府那樣寬裕,可是絕對不會讓小姐餓著凍著!”
司馬老爺卻不看他的聘金,只是昂著腦袋說道:“我不管你是做什麼的,我只問你憑什麼來娶我女兒?”
念香怔了一下,忽地恍然大悟,他叩首至地,朗聲道:“晚輩發誓,此生只愛小姐一人!絕不變心!”
司馬老爺的臉色終於緩和了許多,他一把接過聘金,也不看,直接塞去懷裡,轉身就走,一面吩咐身後的家丁,“去!將官人扶去廂房休息!”他頓了頓,又道:“休息幾日……然後準備大婚!”
習玉喜極而泣,撲去父親的懷裡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司馬老爺先是狠狠瞪了她幾眼,漸漸地緩和了神色,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頭髮,輕聲道:“你向來任性,以後嫁人了可不許再這樣。我早知生女外向,真真無法!以後就是受了委曲,也別回來哭訴,不然別怪爹嘴巴毒。”
習玉緊緊抱住他,連連點頭,司馬老爺替她理了理亂髮,“去吧,我知道你急著去陪他。只是別忘了我這個老父親就好!”
習玉又抱了他許久,終於轉身向念香飛奔而去。他有些狼狽地站在那裡,衣服上滿是塵埃,可是,他卻露出了一個最溫柔美麗的笑容,張開雙手等她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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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三年後,洛陽—— 一行嫋嫋的白煙自窗邊的青銅小鼎裡面緩緩上升,雕花的窗戶微微開了一條縫,屋子裡充滿了清雅的香味。
“噌”地一聲,卻是古琴的聲音,然後調子輕輕揚了上去,柔柔地打轉,那麼簡單的幾下撩撥,便有凜凜然高山仰止的味道。一根修長的手指按去弦上,停了下來,然後一個低柔的聲音輕道:“角轉商不可過急,否則容易破音,至於宮調,則要看心情了,過沉則壓抑,過於輕浮則容易飄。”
說完,那人從案後抬起臉來,卻是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他看了一圈下面專心學習的孩子,微微一笑,“如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
是的,這裡是念香的古琴私塾,在洛陽極有盛名,只因他不單收閒來無事的富家弟子,還收窮苦人家的孩子,而且對他們只收極少的費用。富家弟子與窮苦人家的孩子不同,一個是閒著來玩的,另一個則是來學習謀生的技巧。念香將他們分開授學,教的方法也不同。
這一堂課卻是教富家子弟的,他不過隨便講解了一些簡單的心法,讓他們自己彈了簡單的曲子,便放課了。孩子們出去之後,他將銅鼎的蓋子揭開,扇了扇,讓香燒的更快一些。門忽然被人開啟,他頭也不回,問道:“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腰上忽然纏了一雙手,他一愣,接著卻笑了,反手握住那人的手,將她輕輕一帶攬入懷裡,然後貼著她的耳朵輕道:“今天怎麼跑來了?不是讓你別出門麼?如果碰著撞著什麼,該如何是好?”
習玉仰起頭看他,有些抱怨地說道:“你總讓我在家待著,我都快發黴了。大夫都說了要出來多走走,生生也說這個時期需要適當活動,不然臨盆會很痛的。”
念香蹲下來,把臉貼去她隆起的腹部上,滿面的幸福,笑道:“乖乖女兒,要聽話,別折騰你娘,早些出來,爹給你買花衣服。”
習玉失笑,“你怎麼知道是女兒?萬一是兒子呢?”
念香搖了搖手指,扶住她的肩膀,兩人往門外走去,他說道:“不要小看做爹的直覺,我知道一定是個乖巧的女兒。和她娘一樣漂亮。”
他將習玉護去身旁,兩人順著街道一直向前走去,念香又道:“韓兄和端木兄生的都是兒子,只盼著咱們生個女兒,他們都搶著來提親呢。唉唉,習玉,你說,我到底是把她許配給端木家的小糰子,還是韓兄家的小土匪?”
端木容慧的兒子叫端木環真,結果居生生嫌麻煩,就取了個小名叫糰子,只因為他又白又圓,像個湯圓。而韓豫塵的兒子叫韓無匪,生生就順口叫了小土匪,結果這兩個孩子正經名字沒被人記住,倒是暱稱被人叫來叫去。
習玉颳了刮他的鼻子,笑道:“還沒生出來呢,你就亂想!咱家女兒喜歡誰就跟誰,你可別做專制老爹,小心她以後恨你。”
念香瞪了瞪眼睛,“女兒十五歲前,最喜歡的人自然是老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