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低聲道:“可是我寧願和姐一樣快意江湖,偏偏我怎麼也學不好劍法,胡楊師父總說我笨。”
念香搖了搖頭,“人總有自己擅長的和不擅長的,你這般聰敏,就是讀書考取功名的材料,練武不過是強身健體而已,不可作為主業。放棄自己擅長的,那是愚蠢的行為。你姐姐擅長的就是習武,你擅長的就是讀書,不一樣的。”
朝柳點頭,“我也知道,可卻很羨慕,那大約是我永遠也體會不到的感覺吧。”
念香見他眼睛裡流露出羨慕失落的神色,不由說道:“若你願意,待你行過弱冠之禮後,我可以帶你四處遊玩,體驗江湖。” 朝柳興奮的眼睛晶晶亮,“真的?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朝柳看了看天色,急忙站了起來,“我該回去睡覺了,不然明天師傅又要說我偷懶!念香大哥,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幫你和爹說好話!飯菜我留在這裡,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點,明天早上我一定早點過來給你換新的!”
說著他就急急跑走了。念香微微勾起嘴角,他在某些方面和習玉很像,沒有什麼防備心,喜歡一個人就立即表現出來絕對不會隱瞞,但他又比習玉柔和一些。司馬家的人,對感情的表達都直接而且不顧後果,想必那個司馬老爺也是一樣……
他正想的出神,忽聽身後傳來腳步聲,念香何等耳力,立即聽出此人功力深厚,他甚至不用回頭都能猜到是誰。果然,那人走來他身旁,停了一會,才道:“你膽子很大,知道我在這裡還敢來。”
念香頓了頓,才輕聲道:“胡楊前輩,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胡楊哼了一聲,傲然道:“你不用問,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念香沉默了,此人是玉色峰的宿敵,也是傳言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要說他不恨他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看到他第一眼之後,自己就從心底想拜服這個人。他是所有江湖人的一種狂妄的夢想,是一團火,一隻鷹,一股放蕩不羈高傲決然的風。他做盡了所有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任何道德的規範在他眼裡就是狗屎,他永遠以自己的觀念看待對錯。這樣的人,要說他折磨一個女人到死就為了碧空劍訣,他真的不願意相信。
胡楊怔了良久,才輕輕說道:“蘇浣香……是我胡楊一輩子最愛的女人。我寧願自己死一千次,也不願傷她一根頭髮。”
念香想不到他會突然對自己說這些,不由愣了一下,胡楊張狂地笑了起來,“怎麼?沒聽過別人大膽的說愛?愛就是愛!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很丟人嗎?老子喜歡誰就要大聲說出來!”
念香笑了笑,低聲說道:“不,我只是有些驚訝,畢竟我母親死的離奇,作為兒子,我想知道原委,不算過分吧?”
胡楊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我胡楊一輩子絕對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她的事情!唯一的遺憾,就是她已為他人妻,最後的一刻,我沒有能夠帶她走!”
他的聲音陡然低了下去,那是一種蒼涼的感覺,豪情萬丈,最後卻落空。日夜思慕的那個人,他沒有能夠握住她的手,從此獨自空對冷月,杯酒滴相思。
念香低聲道:“那段過往,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你……能告訴我麼?”
胡楊忽然長嘆一聲,轉身就走,“一切都過去了,如今再提起來已經沒有意義!你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可以了!上一輩人的事情,與你們無干!我那嬌貴的徒弟,以後就交給你了!”
念香急忙回頭,可他腳程極快,竟然已經消失在路盡頭。那一段過往,真的要從此塵封,永遠也沒有得知的機會麼?可是,至少知道了,母親不是被他害死的,甚至,或許還是相愛的……?
他再沒有想下去,胡楊說的對,過好眼下的日子就可以了。猜測各種各樣,可是事實只有一個,他何苦為自己添心事?
在唸香跪到第三天的時候,習玉終於無法忍耐了,她衝去父親的書房,打算不顧一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憤然離開。她用力推開門,誰知父親竟然坐在軟凳上撫摸著玉佩發呆,見她來了,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忽然哼了一聲。
“才三天而已,當真便宜了那小子!”他冷冷說著,披上外衣走出門,一直往前庭走去。
念香依然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裡,只是略顯狼狽了些,畢竟三個日夜不睡,而且一直跪著,任他功夫再好,也有些吃不消。他見司馬老爺急急走過來,忍不住悄悄勾起了嘴角,當下抬起頭,對上他冷冷的目光,念香沒有說話,但誰都可以看出他眼底的堅決。
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