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地答應了下來。王亞樵的慷慨熱情,對已入困境的戴笠來說自然是感激不盡,回去後連忙寫了張門生貼子讓老鄉呈送了上去。此後,戴笠混在王亞樵的門徒中,幫著跑腿和抄寫東西,這種日子倒也輕鬆自在。
但這日子久了,雖然生活用錢不成問題,可戴笠見王亞樵等人老是用“斧頭”去對付那些欺侮工會會員的工頭和老闆,漸漸地覺得這種生活不是自己所要追求的。特別是當他了解到王亞樵的團體也是個屬於洪幫的幫會組織後,心中不由得有了悔意,而且越來越覺得不能再跟著王亞樵混下去了。戴笠見王亞樵為籌集經費而辦學校和組織工會,心想,自己為何不能回到家鄉,也從鄉間教育開始來實現自己的理想呢?主意定後,戴笠即告別王亞樵返回江山保安村。臨別時,戴笠對王亞樵還真有些依依不捨,他覺得王亞樵確實夠朋友講義氣。而王亞樵對戴笠也是印象極好,認為他是個有抱負的年青人應該有更好的發展。所以,當王亞樵明白了戴笠的想法後不但不責怪他的離去,反而給足了他返鄉的路費。面對王亞樵的慷慨和大度,戴笠走時向王亞樵深深地鞠了一躬,並說:“我會終身不忘!”
戴笠回到江山保安村後不久,由於浙江督軍盧永祥通電不承認靠賄選當上總統的曹錕的地位,福建的軍閥孫傳芳為此準備討伐浙江。訊息傳來,江山保安村一帶的百姓頓時恐慌不安,因為如孫傳芳要入浙江,位於保安村附近的仙霞關是必爭的險關要道,而保安村正處在仙霞關下,若有兵亂,必首當其衝,這一帶的鄉民必遭兵亂之苦。在外混了多年的戴笠深知其中的道理,在鄉紳們的資助下發起組織了保安自衛團,並自任團總。每日裡,戴笠除了領著青壯年操練備戰外,還要為購置槍支和自衛團的伙食而不得不到處賒借。結果沒過多少時間,戴笠就負債累累。他自己無力償還,那些鄉紳們又不肯多負擔自衛團的供給,終於使戴笠到了騎虎難下而又欲罷不能的地步。就在這時,王亞樵給戴笠來了信,說是他已被浙江督軍盧永祥命為浙江別動隊司令,正在湖州等地招兵買馬組織軍隊,希望戴笠能前去協助工作。這對絕境裡的戴笠無疑是“大旱裡遇到了甘霖”,既然王亞樵被本省督軍盧永祥委任為別動隊司令,已不再是當年上海灘的那個洪幫頭目了,他覺得此時再投奔王亞樵正是時候。
於是,戴笠在接到王亞樵信的第二天,就悄悄地瞞著眾人的耳目去了湖州。當戴笠與王亞樵見面後,才明白了他當上別動隊司令的原由。原來,曹錕靠賄選當上總統後,直皖軍閥之間的矛盾進一步惡化,江蘇的督軍齊燮元屬直係軍閥,而浙江的督軍盧永祥卻隸屬於皖系軍閥,兩者為爭奪上海這塊風水寶地,已明爭暗鬥多年。上海本屬浙江管轄,盧永祥已派有親信坐鎮,而齊燮元的人在上海任淞滬警察廳任廳長,手下擁有好幾千武裝警察。盧永祥擔心直皖戰爭爆發後,上海的這些武裝警察會直接進攻杭州,故買通了王亞樵,將那個淞滬警察廳長給殺了。按照事先的約定,王亞樵就當起了這個別動隊的司令。王亞樵見戴笠能接信後就來,心裡甚為高興,當即就任命他為分隊長。
值得一提的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戴笠在流浪杭州時認識的胡宗南也來投靠王亞樵了。胡宗南原是浙江孝豐縣的一個小學老師,他在王亞樵處待了不長的時間就考上了黃埔軍校。雖然,胡宗南與戴笠接觸的時間很短,但都有懷才不遇之感,從此兩人結下了長達近二十五年的交情。當然,這已是後話了。
戴笠當分隊長後,憑藉自己在鄉間當自衛團團總時積累的經驗,練兵一絲不苟,極為嚴格,有時幾近殘忍的程度。有一次,因一個士兵操練時規定動作沒有做好,戴笠罰他在中午的太陽下暴曬,致使該士兵因中暑而昏死過去。王亞樵得知此情況後勃然大怒,他把戴笠找來訓斥道:“愛兵如愛子哪,只有平時愛兵才能使兵在陣前甘冒危險和衝鋒陷陣。你用殘兵立威的辦法進行訓練,貌似從嚴,可是兵的心裡不服,甚至產生仇視心理,將來我們必受其害。”這件事後,戴笠從王亞樵的身上懂得了駕馭人不但要樹威懾服,更要用心去關懷。同時,也使戴笠明白了王亞樵的“斧頭黨”為何能在上海灘橫行無忌和久摧不散的道理。自此,戴笠一改過去單純嚴厲冷酷的治兵的方法,注意了與士兵之間的關係。
王亞樵性本剛烈豪放,見戴笠知錯就改,也就更加信任他了。
不久,醞釀了兩年之久的直皖之戰終於爆發,王亞樵的別動隊奉命鎮守湖州地區。儘管戰事艱苦而且充滿了危險,但戴笠的心中始終燃著一團火,總以為戰爭結束後即會苦盡甘來。可是,他哪裡知道,戰爭開始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