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護士又過來了。他們試圖拉走悠揚。
“小姐,你這樣耽誤治療,真的……小姐,你理智一點……你這樣會讓病人錯過最佳治療時間的……病人會有生命危險的……”
悠揚什麼都聽不進去。
她只抓緊了水木華堂的手:“不會的,堂少不會有事的,不會有危險的……你們騙我……”
護士耐心地說:“是的,不會有危險的,但是小姐,你讓開,我們要對他施以急救。”
他們說著,就要把悠揚拖開。
悠揚像抓住水木華堂,然而幾個人的力量,是她沒辦法抗衡的。
他們拖她,她卻拉著水木華堂,幾乎要把水木華堂從擔架上拖下來了。
護士們沒辦法,只有去掰悠揚的手,想要把她的手從水木華堂的手上拿下來。
她們一根一根手指用力地掰著,因為悠揚抓得那麼緊,她們不得不幾個人一起合力。一個掰起,另外的人就抓住那根手指,防止悠揚再抓回去。
悠揚不斷哭喊著,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手。
可是她的手指還是慢慢被剝離了水木華堂的手,她就要被拖開了。悠揚有種感覺,假如她被拖開的話,那麼她這輩子都見不到水木華堂了。
“堂少——”她尖聲叫道,從未有過的尖叫,“堂少——不要——”
突然間,就在她的手剛剛離開水木華堂的手的時候,一直軟軟的,似乎沒有知覺的水木華堂的手,突然緊緊的一握,瞬間重新抓住了她的手。
護士們還沒有怎麼反應過來,水木華堂突然抓著悠揚的手,把她一拖,悠揚本來就在朝他那邊掙扎,這力量一加上,醫生護士們頓時沒抓得住。
悠揚整個人都朝著水木華堂砸過去。
嘩啦亂響。
擔架車也被砸翻了。
水木華堂和悠揚一起滾在了地上。
護士們嚇得捂嘴,條件反射地往後退。
悠揚的反應比誰都快,她已經在試圖爬起來,一邊爬一邊去看水木華堂:“堂少,堂少你有沒有事?”
醫生默哀。
病人本身已經夠危險了,這個女人還來這樣搗亂,看樣子,這個人是救不活了。
然而就在悠揚撲到水木華堂身上的時候,水木華堂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搭在她的後腰上。
與此同時,他居然咳嗽了起來,並且睜開了眼睛。
他睜開眼的頭一句話,就是說:“悠揚,讓開一點,你要把我壓死了……”
悠揚又驚又喜,她來不及問他其他什麼,只是急忙想要爬起來,可是水木華堂又再一次抓住了她:“笨女人,只是讓你不要壓著我,不是讓你走。”
悠揚聽他說話這麼清晰,帶著十二萬分小心的語氣,她輕輕挨著他,但是又不敢壓著他。她問:“堂少,你怎麼樣?”
水木華堂別過頭去,沒有看她,只咳嗽著:“想死都被你鬧活了……”
悠揚原本神經極度緊張,聽到水木華堂這句話,突然覺得莫名喜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水木華堂回過頭來,他看著悠揚,語氣很輕:“你終於捨得和我說話了……肯對我笑了。”
悠揚聽他這樣說,才發現了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完全超乎自己原本的形象。她不覺紅了臉,也下意識地想要躲避開。
可是水木華堂按著她的腰,臉色一沉:“又想跑?”
悠揚正想說什麼,水木華堂的手腕突然一轉,一把小刀的刀尖已經抵住了悠揚的脖子。
悠揚嚇得雙腿一軟,他居然用武器威脅她。
水木華堂卻已經用陰鷙的眼色看著她:“為什麼要瞞著我?”
悠揚一怔,不知道水木華堂說的是什麼事。她有太多事情瞞著他,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
水木華堂就拿開了小刀,橫抓著呈現在她的眼前。
“這把刀,當初是你從我身邊拿走的,對吧?”
悠揚心裡一驚,水木華堂已經又問道:“為什麼,為什麼那晚上要收走我的刀?回答我……”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悠揚也知道什麼都瞞不下去了。
她只有悠悠地說:“我怕你再用刀子……用刀子割自己……”
水木華堂聽她這樣說,眼神裡突然閃過一抹不易察覺地哀色。
“傻瓜,”他用刀背颳了一下悠揚的臉,“我自己有分寸的……”
悠揚的眼淚卻再度流了下來:“但是,不行……不能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