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之說,當然只是崔洪春的調侃。他不必在乎這種調侃會給現在的秘書那脆弱的小心靈帶來何種傷害,甚至可以陰謀論地猜測一下,他也許正是用這種方法對秘書進行一個小小的敲打,這也算是一種高明的馭下之術吧。
眾人又說笑了幾句,崔洪春看了看手錶,表示時間已經不早了,自己還有一個安排,不能久留。陳賀千和秦海自然識趣,趕緊起身告辭。崔洪春的秘書拉著長臉找秦海要了聯絡方法,又說了一些日後要多向秦海討教之類的客氣話。秦海當然也是極盡謙虛低調之能事,不敢把對方刺激得太甚了。
走出農展館,陳賀千熱情地邀請秦海到自己家裡去坐坐,吃頓晚飯之類。秦海擺擺手,表示自己還有其他事情要辦,難以從命。陳賀千也沒有堅持,與秦海握了握手,就坐上公交車先離開了。
秦海站在路邊回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突然想到似乎應當向寧中英彙報一下,以免部裡派人下來總結經驗的時候,他還毫無準備。此外,今天秦海算是把婁福翔給坑死了,婁福翔不會把賬算在秦海這麼一個小人物頭上,但對寧中英肯定是恨之入骨的,這一點秦海也得告訴一下寧中英,讓他有些提防。
要從京城打一個長途電話回平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秦海不知道附近的郵電局在什麼地方,於是便叫了輛計程車,直接來到了電報大樓。
電報大樓裡等著打長途電話的人不多,秦海稍微排了一會隊就輪上了。他照著櫃檯工作人員的指示,來到指定的電話間,拿起電話,話筒裡傳來了寧中英的聲音:“是小秦嗎?又出了什麼事情?”
“寧廠長,沒什麼事,就是想和您聊聊天了。”秦海樂呵呵地說道。
“胡說八道!”寧中英斥道。“從京城打長途來聊天,你嫌錢太多了?對了,你不是在浦江嗎,怎麼又跑到京城去了?”
“我是到京城來做調研的。”秦海答道。他也知道長途電話不是用來聊天的工具,便直入主題,把今天在展會上遇到的情況以及事後崔洪春說的那些話都轉述給了寧中英。
聽到婁福翔被秦海打臉的經過,寧中英在電話裡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個姓婁的,仗著自己廠子大,一貫牛烘烘的,給他一個教訓也好。”
“寧廠長,他這回可被咱們青鋒廠給坑苦了,你可得防著他狗急跳牆啊。”秦海提醒道。
寧中英不屑地答道:“他敢!”
“嗯。好吧。”秦海放心了,寧中英有這樣的底氣,秦海也就沒什麼顧慮了。婁福翔再有本事,也是浦江的人,奈何不了安河的企業。再說。寧中英在農機系統裡也是有點關係的,人緣遠比婁福翔要好得多,真要論起來,誰算計誰還沒準呢。
“崔部長說的事情,你覺得對我們有什麼影響?”寧中英丟開了關於婁福翔的話題,開始關心崔洪春說的那些話。
秦海道:“我現在還不確定農業部是不是真的會有所行動,如果他們真的像崔部長說的那樣。打算搞一個什麼行動計劃,我覺得咱們青鋒廠可以有所作為。咱們的旋耕刀片,已經引起部裡的關注了,咱們完全可以藉此機會,讓部裡把咱們的產品推向全國。
在旋耕刀片之外,還有犁鏵之類的產品。也是與材料關係密切的,我覺得我們同樣可以拿下,最終做成一個農業機具方面的巨頭。”
犁鏵、鋤鏟、耙片之類,與旋耕刀片的性質差不多,都是用來耕地的機具。其效能要求也比較類似,就是自身具有一定的韌性,表層要有足夠的耐磨性。青鋒廠能夠生產出高質量的旋耕刀片,只要更換一些模具,同樣可以生產出高質量的犁鏵等產品。這些產品都屬於農田作業中的消耗品,單件價格不高,但消耗量很大,做好了的確是可以成為一個巨頭的。
“什麼巨頭!淨搞這種不著調的名堂。”寧中英挑剔道,不過,秦海說的這個目標,對於寧中英倒的確是有幾分吸引力。老爺子雖然成天說自己老了老了,但虎老雄心在,但凡有點什麼機會,他還是很想去拼一拼的。他說道:
“這件事,我讓項紀勇和冷玉明他們好好議議,看看咱們廠到底還有多大的潛力,能不能達到部裡的要求。對了,如果我們真的打算在刀片、犁鏵等方面有一個大的突破,你小秦是跑不了的,得回來幫著冷玉明一塊搞。冷玉明搞機械還可以,材料方面,他不如你。”
“感謝領導慧眼識珠。”秦海嘻嘻哈哈地恭維了一句。
“油腔滑調!”寧中英又倚老賣老地罵了一句,然後說道:“好了,這些事不在電話裡說了,你什麼時候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