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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至少,笑總比哭好。

那是因為,世事可哀的總是十常八九,你再不笑一笑,那就更加不能苦中尋歡,火裡取暖,哭出樂子來!

無情的笑,有點哀傷。

他在看他的手指。

手指白皙。

修長。

指節深明。

秀氣。

指尖很尖,沾點靈。

像女子的柔荑,還多於男性。

只一點差異:

有力。

這小小的、秀秀的、靈靈的手指,給人的感覺,卻很有勁。

給人一種蠻的、狠的、不妥協的、要命的、同時也是要害的,固執的、倔強的,桀驁不馴,那種勁道的感覺。

帶點悽。

而厲。

他如今在看他的手。

他的手裡已沒有了刀。

那把刀已消融。

熔在他指間。

他的掌心。

那刀意已跟他融為一體。

可是他始終沒有放手。

到底沒有放手。

直至冰消。

雪融。

刀氣,也熔入他的體內。

混為一體。

——像是情人的一個招呼,一次繾綣,一次纏綿,交揉無間,成為一體。

人已不見,刀已消解。

但已與刀相見。

相逢一見。

相見一笑,千種思念。

像一種縈繞心頭的暗香。

一種千千結的強烈思念。

不僅像愛一般深刻。

而且還似仇恨一樣強烈。

又像依依不捨的告別一款兒的甜。

“她要的是頭,”無情說,“死人頭。”

他的語音帶點惜別,有點譏誚,彷彿,那把刀以融入掌心,潛入體內的方式,與他說了再見之後,他才能在悽然一笑中回覆自我,才開始以辦案人員身份和態度查辦起案件來。

第三章 會畫畫的死人頭

這時,王子廢和公子吠全都趕了出來。

王子廢和公子吠分別扶住了陳鷹得。

陳鷹得又中了一記,痛得死去活來,偏生又不似陸破執那麼享受痛楚,視打擊為刺激,當傷痛為激勵,他只痛得在寒冬冷汗直標,而今聽無情和張弛都那樣問、這般說,就恨恨的加了一句:

“當真是怪癖!那老婆子除了過來勾搭阿拉老漢之上,居然還對他的屍首有癖好哩!”

說著,他哈哈哈的謔笑起來,可是,可能因為又牽動了傷口之故,後面幾下笑聲,直似慘嚎一樣。

王子廢、公子吠因為還得攀附“三陳”,圖高升厚祿,自然也陪著笑。

鐵手忽道:“有一點,提一下,我覺得剛才,老婆婆的出手,主動針對的幾個人,都是對她曾經出言不遜過的,至少,也是在指稱上比較不客氣的。”

他這麼一說,公子、王子,兩個都笑不下去了,連陳鷹得也輒然止住了笑聲,突兀得連一隻忽然給拗斷了脖子的雄雞一般。

的確,那粉紅色的老太婆連出六刀,但都專撿惡的啃,其他的她還不屑於出手,而不管是陳鷹得還是陳自陳,嚴魂靈或是陸破執,的確都有出言不遜,或稱諱上不客氣過,至於鐵手和青年張弛,都是因為試圖攔阻或截擊,才會遭受老太婆飛刀反擊。

至於無情,是他飛身出外時,老太婆“留”給他的一刀。

這一刀並無殺傷力。

只讓他知曉,這是她的刀。

像是一個信物。

一記招呼。

這時候,簫、笛二僮,已把無情的輪椅推了出來,讓他坐了上去。

乾乾和惱惱則著令阿丙把阿拉的屍首搬了出來。

只見阿丙滿臉驚駭,身子一直在抖哆。

因為他終於看見了粉紅色老太婆匪夷所思的武功,以及他手裡捧著個無頭屍體!

何況,這個長輩的死,還跟他很在關係!

張弛深思熟慮的道:“她莫非甚恨阿拉老漢,以致要切下他的頭?”

“不是因為恨。”無情尋思道,“這件事,可能跟那句話有關。”

“那一句話?媽拉個巴,剛才就說了這麼多話啊!”陳自陳兀自不服氣,老太婆那一記飛刀雖沒傷著他,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先用霹靂子炸了飛刀,但飛刀的寒光碎片,依然攢入了他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