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阮棲知道他習慣,長途跋涉後第一件事是洗澡。 季時屹腳步偏移,又頓住,倏忽,冷白手指輕輕捏著她下頜,有些試探的提議:“要不要順便卸個妝?” 阮棲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噘嘴:“不好看?我化了一個小時。”語氣裡有種難以置信的失望跟懊惱。 大概是她今天太乖了,他還不想開罪她,輕輕一曬:“好看。” 阮棲臉色稍霽。 “你本來就好看,不化更好看。”季時屹補充。 合著就是嫌棄她化太濃了唄。 阮棲想踢死這個狗男人,管個球啊,妝容他都要管。 到底是有點不耐煩,忍不住從後面推他硬邦邦的腰肢:“快去洗你的澡。”別瞎逼逼! 再逼逼我都不想演了。 兩個放行李的服務生從衣帽間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用餘光有些驚詫地瞄了一眼阮棲。 季先生在這裡住半年,向來清冷寡慾,不苟言笑,氣質矜貴,他倒也對隨行的服務人員不算苛刻,但是即使是舉行小型雞尾酒會時,季先生也很少有這麼鬆弛的時候。 更別說被哪個女人推著有些無奈地走。 阮棲還是卸了妝。 站在鏡子前,發現確實有些過於濃豔,不太適合她,看得仔細一點的話,居然越看越陌生。 但是由季時屹提出來,她就覺得他狗,挑剔,不知好歹,吹毛求疵,且一度以自我為中心,高高在上,讓人生厭。 可再厭也要忍著,誰叫她欠了他。 欠了就要還,阮棲不是那種賴賬的,過河拆橋的個性。 季時屹洗完澡,穿了一套舒適柔軟休閒裝,顯得渾身膚色更偏冷白,但氣質柔和不少。到餐廳時發現阮棲已經在吃東西了,可能真是餓極,都沒等他。 但她果真卸了妝,小臉乾淨透亮,補了一點水,是剛撥過雞蛋殼的蛋白,讓人想戳一下的軟嫩。 她貼心得遞了一杯冰水給他,季時屹習慣喝冰的,阮棲還記得。 季時屹接過,微微仰著脖頸,喉結滾動,喝了大半杯。 垂眸時看見阮棲正在跟一塊牛排叫勁兒,不知道是她心不在焉,還是真的那塊牛排太老,她居然半天沒切下來。 季時屹就把她餐盤接過來,不到兩三下,就把一盤神戶肋眼芝士切得很薄,沾一點乳酪和黑松露就非常美味了。 他把切好的牛排推給她,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她振聾發聵的‘飯量’連個字:“這點夠嗎,要不要再點?” 阮棲有些心虛的看一眼他的水杯,沒細想季時屹的意思:“你餓了就再加,我夠了。”說著,順手拿過旁邊的水晶杯,有點掩飾自己心慌似的,抿了一口紅酒。 季時屹挑了一下眉,慢條斯理地晃了晃酒杯,品酒,面前上好的牛排跟小吃一口沒動。 阮棲想了想,催他:“你快吃飯。” 季時屹偏頭看她一眼,幽藍的眸色清淺,有些莫名,但還是提議道:“你想看電影嗎?吃完飯陪你看電影?” 阮棲:“……” 她覺得古怪,狗男人叫她過來只是看電影嗎,他是不是真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那她下的藥夠不夠? 季時屹還在等她回答,覷見阮棲的微表情,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麼。 阮棲把嘴裡的牛排嚥下去,又下意識抿了口酒,不可思議:“你找我過來就是為了看電影?” 季時屹薄唇微微上勾,像是終於知道她腦袋在想什麼,有些好笑,抬手碰到她手指,阮棲隔他很近,這次就乖乖自覺坐到他腿上。 他撥弄她發絲,唇瓣擦過她側臉細小絨毛,聲音有些喑啞,彷彿故意撩撥:“你想做些別的也可以,你願意的話。” 阮棲鬆一口氣。 他有那個意思就好,不然老是這樣糾纏下去,她跟頭上有隻靴子似的,不知道那只靴子什麼時候掉下來。 “那你快點吃動西。”阮棲叉了一塊薄嫩的牛排給他。 季時屹輕笑,眸色溢位一點不懷好意的雅痞氣:“你很急?” 阮棲就說:“我怕你急。” 季時屹:“……” “你沒感覺嗎?”阮棲有些疑惑地微微仰頭看他。 季時屹似乎終於感到一絲燥熱,隱約的,從下腹傳來的,絲絲縷縷,起初她只以為是阮棲身上太香,他有些把持不住。 但阮棲這樣問,季時屹又不是白痴,很快t到什麼。 “你給我下藥!”他有些不可置信,不明白她是哪裡來的膽子。 阮棲就說:“別那麼難聽啊,就是正常的,聽說可以一夜很多次的,對你身體絕對沒有任何傷害。你上次不是說數量取勝嗎,季時屹,我覺得一晚上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