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一晚上很多次,把債早點還了的意思是嗎。 因為藥物,季時屹瞳孔微張,簡直是怒不可遏,把她推開:“你瘋了?” 阮棲腰背磕到桌角疼了一下,但很快站定,沒一點不好意思:“我沒瘋,我按照你意思來的。” 季時屹額頭的青筋都繃起,藥效緩慢,但一點點的席捲,他能感到身體的某種變化,但是比身體更為強烈的,是理智上憤怒:“你跟我玩文字遊戲?” 阮棲跟他對視,坦然的,目光居然一如當年清澈,她說:“季時屹,我沒有跟你玩文字遊戲,可我不喜歡你了,也不想像以前那樣費盡心機討好你。” “你幫助了我,好像又對我有那麼點意思,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那點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想,也許你還喜歡我的身體。你覺得我值不了那麼多,也行,但是你都那麼有錢了,就當分手費不跟我計較了好不好。” “過了今晚,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也許你睡過了,就發現我也沒你想象那麼值得留戀,你自己都膩歪了呢。” 季時屹心臟一陣抽疼,他眼睛因為藥物關係泛著一點殷紅,抬手握住她細瘦的手腕,視線絞著她一張一合的粉唇,他想他那麼好看的唇,是怎麼平靜又坦蕩地說出‘可我不喜歡你了”這種話的。 明明,還是昨天,彷彿就是昨天,她摟著他脖子,笑著說‘季時屹,我喜歡你’的時候,眼睛那麼亮,目光赤忱。 原來他說‘不喜歡’的時候,也是眼睛也這麼坦蕩明亮。 他喜歡她的誠實坦蕩,但沒想過,有一天,她的誠實坦蕩也能這麼傷人。 阮棲被他抓得有點疼,又被他眼底的血絲嚇到,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作用,她試探著,有些安撫似的,吻了吻他喉結。 ‘轟’地一下,彷彿點燃什麼。 季時屹把她拉到胸口,他已經站起來,臉色其實是非常難看的,額頭沁出一絲汗意,像是要掐死她,但是生生壓抑著,咬牙切齒的:“不喜歡你也可以do?” 阮棲就想,你以前不喜歡我的時候,身體不也很誠實麼。 於是坦白道:“你身材又沒有走樣,臉也沒破相,還行吧。” 季時屹被她氣到一佛昇天二佛出世,忍無可忍,冷白的手背,青筋一跳一跳,他拉著她大步就走,繞過豪奢客廳。 阮棲被他拉得腕骨疼,知道他是生了大氣,但心裡不怎麼在意,彷彿無知無覺。 天色很暗,玻璃牆面外夜色稠濃,霓虹璀璨,城市燈火輝煌。 阮棲偏頭看了一眼,萬家燈火。 她心情奇蹟般的很安靜,又像因為成功捉弄到季時屹有種報復的快感。 阮棲最後都不知道怎麼睡過去的, 到第四次的時候,她迷迷糊糊感覺季時屹抱她去洗了個澡,但是她太困了, 又疼得不行,又倦又累,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知道睡了多久,季時屹的手又探過來, 阮棲條件反射得瑟縮了一下, 眉頭都皺起來。哭唧唧的,早沒有晚飯前的雄心壯志, 聲音又慫又奶, 貓似的:“疼……” 季時屹親親她小臉,把她摟過來一點兒, 撫平她眉心,沒碰她。 第二天阮棲醒的時候, 床邊空蕩蕩, 季時屹不在。 阮棲渾身疼得像是被車輪碾壓過,隨手把底下的枕頭抽出來捂住自己的臉,想要自我了結,一了百了算了。 她昨天真是太沒出息了,後來疼得什麼求饒的話都跟季時屹說,連‘爸爸’都叫了,反正怎麼慫怎麼來。 一點骨氣都沒有。 季時屹這個禽!獸! 她又把枕頭丟開, 一骨碌坐起來, 扯到下半身, 疼得瑟縮了一下,連走去盥洗室洗漱都一瘸一拐的痠疼。 洗漱完, 阮棲準備去找自己的包,手機不在身邊,她很沒有安全感。 卻發現主臥室的地毯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用新鮮的玫瑰花瓣鋪出一條道路。 阮棲踩著柔軟的拖鞋,裹著白色浴袍,裡面隨意穿了一條放置在沙發上的墨綠色絲綢睡衣,有些好奇地一邊系浴袍的腰帶一邊沿著花瓣路走。 推開主臥的原木門,經過牆壁裝飾著珍珠母、黃金和鉑金機織面料的奢華走廊,大理石臺階上也鋪就著花瓣,然後是茶室、書房、桑拿房,最終抵達上次舉行雞尾酒會的宴客廳。 阮棲眨了一下眼睛,掐了掐自己的臉,對面前有些夢幻的場景還有些不適應。 花瓣的盡頭放著一隻心形蛋糕,蛋糕做得很簡單,但奶油是誘人的,上面也墜著玫瑰花瓣,旁邊放著一張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