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想了想,乖巧妥協:“好吧。” 季時屹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來接機的阮棲明顯刻意打扮過。 立冬了,阮棲穿一件焦糖色羊絨大衣配同色系長筒靴,內裡是v領的白色羊毛衫和一條a子冬裙,髮絲蓬鬆捲翹,細細瞄過眉,唇色鮮亮,鼻樑挺俏,連睫毛都刷得很用心,看人的時候,眨一下眼睛,捲翹又細密。 她在坐在機場的貴賓室裡等她,正微微低頭翻閱一本雜誌,明明氣質不是最出塵的那一個,但踏進貴賓室的季時屹一眼望見她。 就像很多年後,在醫院的那次,季時屹想,其實隔了很多人,但他依然認出阮棲的背影,並且一眼確定是她。 “阮小姐。”周齊見她無動於衷,似乎沒有發現,忍不住開口招呼了一聲。 阮棲抬頭。 季時屹依舊是他慣穿的西服,應該是三件套的樣式,偏偏穿在他身上,不顯繁瑣,反而因為一絲不苟,顯得氣質過分沉穩,在奢華的貴賓室,是讓人過目不忘的清冷、矜貴。 她衝周齊微微一笑,算是招呼,隨意將雜誌放下來,站起來,乖乖走到季時屹身邊,非常溫順。 “這樣算是一下飛機就看到我嗎?”她笑著問,有些俏皮,白皙的臉頰有酒窩。 季時屹頓時心生柔軟,蜻蜓點水地碰了碰她嘴唇:“算。” 連身上沾染的那絲冷清似乎都退卻不少。 阮棲就覺得季時屹的毛有時候也很好順,她不大想跟他撕破臉,因此極盡溫柔,順勢樓主他胳膊,撒嬌:“我餓了,我們趕緊去吃飯吧。” 周齊都看呆了。 他懷疑阮小姐是不是有什麼雙胞胎,否則能變臉這麼快,明明季總出差之前,兩個人還暗含著火藥味,此刻居然彷彿相處已久的戀人,親暱又熟稔。 勞斯萊斯內暖氣很足。 阮棲一上車就忍不脫掉外套,季時屹也鬆了鬆領帶。 他抬手,忽然將阮棲抱到腿上。 阮棲身體僵了一下,很快軟下來,乖乖坐在他腿上,近距離看了他一眼,忽然去摘他眼鏡,彷彿嫌他眼鏡礙事。 季時屹任她摘下來,放到一邊。 很好,沒有眼睛的加持,季時屹就不顯得那麼斯文敗類,阮棲想,就只剩敗類了。 汽車平穩發動。 季時屹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窗外,記得非常清楚,那天秦羨川就是在那裡吻她。 她坐在行李箱上,抬頭迎接陌生男人的吻。 一種暴戾的情緒在身體裡蔓延,季時屹忽然有些失控地吻她。 阮棲本來看著他在發呆,忽然被他吻住,他扣著她腦袋,吻得很深,不,也許都不叫吻,近乎撕咬般的掠奪,唇齒交纏,他有點瘋似的,像是懲罰,又像是覆蓋她唇齒間的某種氣味,洶湧又癲狂。 阮棲掙扎了一下,被他咬得有點疼,又氣喘吁吁,被車內的暖氣蒸騰,粉頰緋緋,額頭竟然沁出汗,漆黑的眼睛溼漉漉的,又純又欲。 良久,季時屹安撫似的舔了舔她唇,聽見她心跳如鼓,終於問:“分了沒?” 其實已經知道,但是就想聽她回答。 阮棲反應了一下,才想到他問的是秦羨川,內心腹誹,但還是乖乖地答:“嗯。” 她實在太乖, 身上帶一絲淡淡香水味,乾淨清冽,五官妝容濃豔, 鼻樑挺俏,左眼下的一顆很小的痣顯得眼睛水汪汪,剛被吻過的唇色嬌豔,纖細的胳膊搭在他脖子上, 羊絨質地的毛衣帶著一點撩撥人的癢意。 季時屹的手指掠過她肩胛骨、脊椎, 不知道怎麼的戳到她癢癢肉,阮棲忍不住躲了一下, 埋在他脖子裡嘻笑, 不一會兒,大約是車行沉悶, 竟然靠在他懷裡睡著了。 季時屹偏頭,略微帶著一點冷意的唇忍不住吻了吻她鬢角。 心裡有種莫名熨帖, 彷彿一切塵埃落定, 她終於又乖順的回到他身邊。 豪車開進熟悉的酒店,停在總統套房外的專用電梯。 阮棲被季時屹抱下車,溫度驟冷,她被凍醒,打了個呵欠,從他身上跳下來。 服務生把外套遞過來,阮棲隨意披著羊絨外套, 長靴踩在奢侈的地毯上, 跟著季時屹踏進電梯。 遠遠望過去, 像極了身旁高貴男人養的金絲雀,乖順、精緻、又透著一股慵懶疏離的冷淡倦怠。 “自己點餐, 我先去洗澡。”隨行的服務人員在身後安靜又利索的收拾季時屹的幾個行李箱,動作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