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就是來蹭飯的,沒跑了。 唐驍卻忽然開口,幽幽道:“這盞燈,我幾年前在一場拍賣會看到過,是dfn1905年的設計品,以青銅坐底,琉璃做燈罩,上面的植物姿態栩栩如生,當初拍賣的價格是37萬美元。” 陽臺上,阮棲手抖了一下,花盆差點兒掉下去。 南初目瞪口呆,立刻趴到那盞燈前,不太相信:“仿品吧,哪個房東傻到拿拍賣品當家具出租。” 阮棲也眼巴巴湊過來,繞著燈看,有點傻乎乎的:“中介說我房東資金鍊有問題,傢俱都是以前老別墅搬過來的二手貨,我看都挺乾淨的,就沒說什麼,會不會房東也不知道這是拍賣品?” 越想越興奮,有些羞澀的捂住臉,彷彿正在歷經某種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連聲音都遏制不住財迷,“我是不是要發財了?” 說完有些期待地眨著眼睛等著唐驍這半個古董鑑賞家下結論。 南初嘴角抽搐,一臉‘大白天的,你這種夢也敢做’的無語。 兩個人都在等唐驍回答。 唐驍環視了一圈室內裝飾,明顯有室內設計師精心搭配過的痕跡,傢俱雖然古舊,卻都不是什麼便宜貨色,除開燈具,入目隨處擺放的幾件展品也極具藝術氣息,大致估算了一下,竟然加起來接近八位數,比這套小房子的價格還要高出數倍。 看來有人費了不少心思。 “是仿品。”唐驍淡淡道,順手彈了一下阮棲額頭,“你想得美!” 阮棲:“……” “不過仿得挺精緻的,你小心別打爛了。”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痛的口吻。 阮棲一腔熱血徹底涼透:“你們倆今晚都跟我啃草吧!” “但是我想吃糖醋小排誒。”南初撒嬌。 “我來一個芝士焗龍蝦就行。”唐驍沉思後說道。 “吃吃吃,吃屁啊,快點收拾。”阮棲想罵人。 “聽……美少女的粗口。”南初幫她搬花。 唐驍把她那堆書分門別類塞進書櫃:“你不要侮辱美和少女,她一樣不沾邊。” 阮棲:“……” 當晚,南初順利遲到她的糖醋小排,至於唐驍,澳洲龍蝦太貴,不在阮棲的選單列表,阮棲給了他一大盤芝士意麵,讓他仔細找,龍蝦埋在意麵裡,找不到就是他運氣不好。 唐驍覺得她摳出魔怔了。 阮棲剛付完一整年房租,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縮減開支,不摳點不行。 但當晚,她睡在新房的小床上,依然有點安心,又美滋滋,大約是正在逐漸脫離姜成掌控,過一種全新的生活。 隱約的,阮棲覺得自己高興過頭,可能忘記點兒什麼。 直到接到季時屹電話。 季時屹這次國外出差半個月,他主場地在國外,拿下季氏後,沒有延續季恆保守作風,馬不停蹄開拓海外市場,行程非常緊湊。 期間底下秘書跟他彙報阮棲最新動向,連跟秦羨川分手的錄音都有,阮棲那句‘飯量’擲地有聲,戴著藍芽耳機的季時屹以為自己挺岔,等意識到她確實是那個意思,喝水都嗆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能想象阮棲說那兩個字的樣子,一定十分理直氣壯又委屈巴巴,光是想一想,她小臉的表情就活靈活現。 阮棲永遠是朝氣的,瞪人的時候漆黑的眉毛上揚,眼睛黑白分明,白皙的小臉皺巴巴,不管再兇,都有種軟濡的可愛。 秘書說阮小姐一下班就跟中介看房。 季時屹就想起她包裡那張樓盤宣傳單,和她摳摳索索的賬本。 姜成對她不好,至少沒有季時屹想象的好。奇怪的是,以前季時屹絲毫沒有察覺,阮棲給他的藉口是想獨立,後來她逐漸變得嬌氣,花錢如流水,季時屹覺得沒什麼,小姑娘好哄,他不在乎她花錢。 可季時屹從來沒想過她會為錢發愁。 他想了想,讓秘書準備一套嘉南的房子,小一點的就好,她那麼省錢,不會租太大的,又擔心新傢俱的甲醛問題,讓人從季家老宅搬了一些東西過去,都是季奶奶留下的,很久沒人動過,請了室內設計師設計。 季時屹覺得她既然喜歡那裡,就住那裡好了。 季時屹給她發來航班落地資訊,阮棲才想起自己還欠季時屹。 她還有點抗拒,找藉口推脫:“可我那天上班。” 季時屹卻不容她推拒:“航班落地是你下班時間,下飛機我要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