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服務生過來帶她:“阮小姐,這邊請。” 阮棲只好不甘不願地跟著對方走。 路過時,當然有好奇的目光向她投擲過來,阮棲儘量選擇忽視。 總統套房有酒會,酒店貼心的準備了幾套備用的晚禮服。 阮棲清瘦,但該有的地方還是有的,換上晚禮服即使素顏也不遜色,烏黑髮絲放下來,帶一點自然的蓬鬆捲翹,顯得脖頸纖細修長,口紅跟身上的漸變色風格的紗質紅裙相應,露出手臂的地方,在燈光下,膚如凝脂、勝似冬雪。 不是那種驚心動魄招搖的美,但就是讓人賞心悅目,眼前一亮,彷彿炎炎夏日喝了一口甘泉水,不動聲色的清甜。 周遭剛才還頗為挑剔的目光收斂,重新變成了欣賞、打量、捎帶著一絲驚豔。 阮棲不急不慢,走到季時屹身邊,安靜扮演花瓶的角色。 季時屹以前就帶她出席這樣的場合,她懂分寸,從來不輕易插嘴,跟人應酬時也大方得體,偶爾也會幾句俏皮話,逗人發笑。 今天卻很安靜,除非必要,一概閉嘴。 “餓不餓?”季時屹忽然問她。 阮棲確實沒有吃完飯,有些遲疑的點了一下頭。 季時屹就跟她示意露臺那邊有吃的:“自己墊墊,有你喜歡的甜點。” 阮棲巴不得遠離他,稍微提了點裙襬,去露臺。 露臺很大,還有幾個小型的泳池。 佈置的燈光星星點點、比裡面光線淡,甚至距離遠了,不大看得清人影。 阮棲撿了一塊慕斯蛋糕,小口小口的吃。 她一下午都在為了租房的事和計劃買房的事發愁,但是晚上卻出現在本市最豪華的總統套房,跟一群光鮮亮麗、身上隨便一件首飾就可以抵得上她一套房商業大鱷虛與委蛇,讓她有種很不真實的虛幻感。 甚至隱隱覺得自己再待下去,購物癮又要犯了,覺得這位女士的高定禮服優雅氣質,那位太太的寶石耳環又別具一格、獨具匠心…… 想摸、想看、想立刻擁有。 有人跟她打招呼:“阮小姐?” 隔了兩三個人距離,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身材稍顯豐腴,是秦羨川上司的太太。 之所以跟阮棲相熟,是上次陪秦羨川團建的時候,她6歲的女兒牙齒鬆動,又不小心摔倒磕到,阮棲幫忙拔過牙,這位太太對她誇了又誇,印象深刻。 這位太太在這兒,那秦羨川的上司也必定在這兒。 阮棲背脊瞬間僵直,下意識拿著餐盤想避開,對方離得遠,光線又暗淡,不一定真的確定是她,否則不會用疑問句。 她跟秦羨川不算正式分手,就這樣以季時屹女伴的身份出現,多少有些不合適,也會影響秦羨川。 阮棲下意識就想避開。 她轉身有些急,後背忽然被服務生撞了一下,腳踩到一個女人的裙襬,對方閃了一下腰,身體往旁邊的游泳池倒,阮棲下意識抬手想拉住她,不讓她跌進去,卻被她求生本能地拽住往下倒。 “撲通、撲通”有些混雜的水聲,兩個人一塊兒跌進池子裡。 泳池蓄水少,倒也不能全身淹沒,但是衣服肯定是打溼了的,又都是穿得晚禮服,對方穿的是銀色露背魚尾裙,比她還裸露,胸貼都掉出來,捂著胸口,有些難堪的責問她:“你怎麼回事?” “抱歉。”阮棲跟她一起坐在水池裡,同樣的狼狽,幫她撿胸貼。 剛從水裡摸到,想遞給她,人家已經被人牽著,脫離了泳池。 動靜鬧得挺大的,泳池周圍自然聚集了人,但都是很有教養的,沒人笑話,就算有,也憋著笑呢,沒人當面笑話。 幾隻男士的手伸過來要拉她出泳池。 其中一個,正好是秦羨川的頂頭男上司。 阮棲:“……”立刻把魚尾裙的胸貼背到身後。 她對著那幾只手,忽然有點沒辦法消化眼前的狀況。 “小姐,先上來再說。”有人催她。 阮棲站起來,剛要朝岸邊走,向人借力。 背後,有人下水了,她回頭,看見季時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掉西裝外套,兩秒後,他外套蓋在她身上,不由分說的打橫抱起她。 他抿著唇,下頜線條弧度硬朗,水池射燈的光線裡,俊眉星目,輕輕鬆鬆抱著她,臉色卻並不好。 估計是嫌她丟臉了。 阮棲沒有掙扎,但也不大爽快,心裡頭有些惱恨,還想著秦羨川的上司。 不久前她才跟秦羨川恩愛的跟人家團建,現在她就被季時屹公主抱著,以女伴的身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