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下午就回公寓,在網上查詢醫院附近的租房資訊。 這才發現醫院附近的套一確實不便宜,快抵得上她每個月四分之一的薪水, 她要是真的租環境好點的房子, 離存錢買房的目標更是遙遙無期。 看房租便宜一點的房子, 要麼上班通勤的時間超過一個小時,要麼環境太差, 她難以忍受、無法將就。 她果真是有點嬌氣在的。 阮棲小臉有些頹喪地在沙發上蹭了蹭,覺得自己答應姜成太快,要那麼多骨氣幹什麼,骨氣又不能當飯吃。 要不然乾脆咬咬牙買房算了! 她一骨碌坐起來,又開始查二手房。 噼裡啪啦用手機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再看看房價,越看越心碎,放棄了,攤在沙發上生無可戀。 某個瞬間,腦子裡閃過一個荒唐的想法,乾脆別跟秦羨川分手了,隨即又很快否定,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 工作群裡的同事發來微信,問她準備好某位病患的資料沒有。 是臺比較複雜的牙手術,前期準備工作挺長的,需要兩名牙醫的合作。 阮棲回覆說資料準備好了,明天會拿給她,再一起開會討論手術的具體方案。 商量完忽然想起,資料鎖在辦公室抽屜櫃裡,而抽屜櫃的鑰匙在她落在季時屹那兒的包裡。 阮棲不得不再去酒店拿鑰匙。 她到的酒店的時候已經又是夜晚了,阮棲給那位管家打電話,問他季時屹在不在,不在的話可不可以幫她偷偷送一下包? 管家顯得很為難,迴避了關於季時屹在不在的問題:“阮小姐,季先生的意思是,還是您自己親自上來拿吧。” 阮棲嘆口氣。 她有點小糾結,但是咬了咬唇,想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就上去了。 進門時,阮棲有點受驚,奢華的總統套房內正在舉行一場小型晚宴,邀請了著名的小提琴手拉琴,晚宴中心似乎刻意佈置過,跟外面的夜景露臺連通,添置了空運的鮮花和酒會餐桌,氛圍濃厚,人群來往間,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派繁華熱鬧。 阮棲大晚上出門穿得隨意,杏色的西裝外套搭配淺色牛仔褲,沒有化妝,素的一張臉,髮絲烏黑,鬆鬆扎著丸子頭,減齡清秀,但跟屋內西裝革履、高定晚禮服傍身的客人比起來,像是走錯地方的小白,尷尬極了。 有探究的目光朝她投過來,大約都被她突兀的到訪打擾,或驚訝、或不屑,目光帶著精英階層裡那絲傲慢的挑剔。 季時屹穿一件類似千鳥格暗紋的手工定製西裝,單手插兜,另一隻手上隨意執著一杯金色香檳,正在旁邊的人隨意交談,舉止矜貴,透著不遠不近的疏離感。 大概是感受到氣氛的凝滯,他抬眼望過來,隔著大概三四米左右的距離,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裡交匯,季時屹捕捉到她的一絲侷促,幽幽眨了一下眼,抽出兜裡帶著腕錶的手跟她招呼:“過來。” 口氣熟稔,隨意,沒有任何命令的語調,但就是有種不容拒絕的執拗。 阮棲知道這會兒不能駁他面子,抿了抿唇,神色從容的走到他身邊。 季時屹鬆鬆攔著她腰肢,跟對面一位頭髮花白的外國長者,用一口流利的英文介紹阮棲。 對方有些詫異,但是似乎並不介意阮棲的著裝,溫和地跟她握手,用社交場合慣用的口語誇她漂亮。 阮棲回應了幾句,笑容有些僵硬,被季時屹碰到的腰肢更是隱約有些發燙。 全場譁然,小提琴琴音優雅舒揚,來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攀談,但似乎都有些漫不經心的,紛紛留意著季總這邊的動靜。 季時屹回國半年,但凡參與酒會的場合,需要女伴的地方,都由他身邊的助理代勞,這是第一次高調亮相別的女伴,偏偏把她介紹的老者,又是季氏重要的商業合作伙伴…… 一時大家都不清楚阮棲的身份。 看她自然多了幾分打量、探究、猜測…… “去換件晚禮服。”介紹完,季時屹薄唇擦過她耳畔,用只有阮棲能聽見的聲音,溫聲說。 阮棲有些莫名,不大情願,偷偷咬牙:“我可沒這項服務。” 季時屹就輕笑了一下:“誰叫你撞上來的,我剛好缺個女伴,聽話,嗯?” “你故意的。”阮棲心裡不大舒服。 季時屹挑了一下眉,他頭頂光線奢華,顯得他那張臉也也有種禁慾般的高貴冷清,狹長眼尾微微上挑,含了一絲笑意,彷彿在說‘我就是故意的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