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皺了一下眉頭,總覺得這些不該是季時萱對她說的話:“你今天為什麼要跟我講這些。” 季時萱優雅地將最後一塊牛排放進嘴裡,嚼完,慢條斯理道:“也許是想提醒你,做好你手上的事,不要去想別的有的沒的,我們家不是表面的光鮮亮麗,也不要心軟。你覺得昂貴的公寓跟我手上想做的事比起來,真的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代價,你專心做好就行了。” 阮棲聽懂她意思,立刻說:“我不會。” 她不會再去肖想季時屹。 季時萱將她送回家,大方道:“衣服我讓人送你的地址,你剛才目光停留過的,我都讓人送了,尺碼我估計的,應該準確,回去試試。” 阮棲皺眉:“我們合約裡沒有這個。” “就當新年禮物,我是個很重視結果的人,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果然等季時萱走後不久,品牌方上門,送了很多當季的款式。 阮棲把那些精緻的袋子一股腦兒扔進衣帽間,沒有心情試。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瞭解季時屹,就像季時屹也壓根兒不瞭解她,兩個人談了兩年,從來不分享彼此的隱秘。 阮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回憶跟季時屹的第三次分手。 那會兒,不是沒有肖想過季時屹。 戀愛上頭,女孩子幻想最多的就是婚姻。 有時候會傻氣的想一想跟對方結婚是什麼樣子,生小孩又是什麼樣子。 她是真的被他親一下,連他們以後小孩的模樣都想好了。 但是季時屹是個不婚主義者。 忘了是哪次聚會,阮棲去上個洗手間的功夫,再回來,不知道時誰起的頭,反正她聽見包廂裡,叼著菸頭的季時屹淡淡的說:“我對婚姻沒興趣。” “季少真酷,原來是不婚主義者。” “季少不是有女朋友嗎?” “有女朋友怎麼了?”有人立刻笑嘻嘻反駁。 等阮棲在進去,他們就沒聊這個話題了。 阮棲忘記那一刻是什麼感覺了,但是那會兒還是很乖巧地坐到季時屹身邊,靜靜陪他跟人玩牌。 散場的時候,她拿著季時屹的外套會所門口等。 他圈子裡的朋友陸陸續續的出來,沒人看見她。 有女孩說:“不是說季少最寵她那個女朋友了嗎,都一年半多了,要什麼給什麼,原來沒結婚的意思啊。” “季時屹這樣的人玩一玩是一回事,結婚是另一回事吧。” “你們瞎操什麼心,人家女朋友都沒意見,你們有什麼意見,人家才讀大學呢。” “所以真的是玩玩而已,季少好大方啊,女朋友身上的首飾都是拍賣款……” “要不要打個賭,畢業準分手!” 好像也是深秋,阮棲只記得那個深夜的風很冷,冷到骨子裡。 她知道自己可能不配,但就是犯了傻氣,又覺得喜歡一個人喜歡得這樣深,不犯點傻氣怎麼行。 現在回憶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個時候,都還沒畢業,怎麼就會有了結婚的念頭,而且她也才剛到法定年齡而已。 好像要一定證明什麼似的,阮棲從那一年的生日願望開始,纏著季時屹結婚。 她吹完蠟燭,單膝下跪,自以為浪漫把自己買的戒指遞給季時屹,說出‘我今年的願望就是希望季時屹能答應我求婚’時,季時屹就變了臉色。 戒指他當然沒收,反而似笑非笑的,說阮棲你搞什麼鬼? 她那陣兒是真的著魔了,總是跟他提結婚的事,還把他給她的那堆碎鑽找出來,挑了一顆最大的,一定要他聯絡品牌加工再送給她。 他被她纏得終於不耐煩,非常冷情地說:“阮棲,我不會跟你結婚,也不會跟別人結婚,婚姻不在我的人生的計劃內,我們確實不適合,不如各自冷靜一下。” 他其實可以找很多借口,比如她還小,再等等,或者別的什麼,但是就是一個都不找。 阮棲都有點忘記自己當時有多傷心,似乎也是賭氣說了分手就分手的話,然後就衝了出去。 這次季時屹沒再找她。 那是兩個人冷戰了最久的時間,足足有半個多月沒有聯絡。 阮棲陷入失戀的傷心,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半個月就瘦了10斤。 後來想想,其實那會兒也不真的就想跟季時屹結婚,大約只是想證明,他對她不僅僅是玩玩而已。 最後是自己忍不下去,她每天都很想季時屹,越想心臟越疼,想得沒有自尊,死皮賴臉地又以收拾東西的藉口上門。 上門時自己給自己找臺階,她說:‘不結婚就不結婚,我還小,你別想老牛吃嫩草’,說完還當著季時屹的面,把那顆鑽石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