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握在掌心,祝道:“孤願見證,天界又一位上神誕生!”而不是將它拋往下界的清源山中。
辰汐欣然一笑,心中再無半分顧念,安然走上刑臺。
☆、重生
所謂的刑臺,其實並非固定之所,而是一朵虛無的雲彩所化,飄忽不定,載著應劫之人盡往天雷威勢最盛的地方送。不等到天劫過去,縱使法術通天,也停下不來。
辰汐一踏上雲頭,立時雷霆大作,他沒有了內丹護體,唯有凝聚起畢生仙力硬撐硬扛,一道怒雷劈下,他身子搖搖欲墜,眼看便要跌落雲頭。
忽然一陣極飄渺卻又清晰的聲音傳入耳中:“穩住,我來替你!”
是冥風!他在用傳音入密向他遞話。這門法術乃是當年他二人嫌西天佛祖講經論道之會太過枯燥,無聊氣悶下參透出來用來下盲棋的,只能在兩個心意、極有默契之間使用,沒想到竟在這當兒派上了用場。
“不可!”辰汐想也不想便拒絕。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非同小可任誰都無十分把握,怎能讓冥風來替他受刑?“快下去!天帝面前怎容你弄鬼?遲早會被發現!”
“管不了那麼多了,走一步算一步!
“下去!我只求你一件事:阿悅若重生,別讓她知道上一世的事!”
“好吧!但我會告訴她,有個痴情的神仙為了救她被天雷劈得魂飛魄散!”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辰汐素知冥風的脾氣,他若不支,只怕冥風立時會有行動,想到這裡,心神又是一亂。他與阿悅是夫妻,同生共死,無可厚非,卻怎能因此而連累冥風?看來自己這條命,不止牽繫到愛人,還有朋友!眼見天雷一道道接連劈下,他胸中陡然激發出一股極頑強的求生之意,於千鈞一髮之際穩住身形,默運神通,真氣流轉四肢百骸,雷擊之創雖重,卻再也傷不到他真元。
“下去,我現在還撐得住,你再在一旁搗亂擾我心神,那就難說了!”
這幾句話果然奏效,冥風不敢再堅持:“好!你若是敢騙我,咱們走著瞧!”嘴上雖如此說,心中卻不免惴惴:你若騙我,又到哪裡再找你算帳?
眾神見辰汐起初在雲頭上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殞命,卻不料隨之雷電聲勢加盛,他卻反而精神振奮,顯出頑強抗衡之勢。沒有內丹護體,天雷打在身上便如同擊上血肉之軀,眼見他白衣上已沁出無數道血痕,不難想象衣裳之下已體無完膚,但他卻始終傲立雲端,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險象環生,卻始終不被吞沒。
天帝看看辰汐,又看看白帝手裡握著的那顆內丹,心中潮思洶湧,不亞於此時漫天雷電。他竟然沒有內丹也能扛得住雷刑?而且之前還受了那麼重的傷!不可能!除了生而為神的天神,沒人能做到!
天神……
不可能!
如今距離洪荒時代已遠,遠古神氐決大多數早已神寂。剩下的不是不知所蹤便是陷入沉睡。難道……難道辰汐竟然……是他?
天帝彷彿聽見自己的心咚地一跳。他找了那個人近四萬年,從登基為帝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找他,他卻銷聲匿跡,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自辰汐來天界,出任水神時,他就開始懷疑,卻始終不敢確定。如今這個劫,卻幫他揭開了藏在心底四萬年的謎!
一定是他!
天神不同於神仙。神仙可以修煉而成,四海八荒的神仙多如如翰海之沙。而天神不一樣,那是生而為神,不需修煉便與天地同在、日月同壽。從混沌自天地初開再至今,還未寂滅的天神已屈指可數。若不是他,到哪裡再去找一個和他如此相似又生而為神的天神?
天帝一眼也不再去看雲端的辰汐,因為他知道,雷刑要不了天神的命。此刻,他全副心思都在白帝手中那顆內丹上。那澄澈透明如水晶的中央,那抹若有若無的淡綠色讓他妒恨如狂,恨不得從白帝手裡搶過來,逼出那縷魂魄,讓它消散如塵埃。
可是,辰汐正在以全力對抗雷霆之擊,這時打碎內丹,就等於是殺了他!哼,辰汐也一定是算到了他不想他死,才放心地交出內膽去應劫。自己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這一仗,兩度交手,自己完敗。更何況,現在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九天一帝,怎能做出如此舉動?
天帝心中混亂已極,矛盾、欣喜、惱怒、妒恨,五味雜陳。直到聽見身旁眾神紛紛叫道“九九歸一,成啦!”這才回過神來。
捱過最後一道天雷,辰汐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晃,直直地從雲頭上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