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我自家寫個方子來治。”說著伸手要起,頭暈目眩,只是起不來。
冬郎扶住逸飛脊背,責怪道:“小孩子發熱說胡話麼,你怎麼會治自己!”
逸飛微微笑道:“爹爹,讓我試試。”仍是在冬郎抱扶之下,走到桌邊,寫下幾味藥名,大有銀花、薄荷之流的涼藥,寫完之後又想了一陣,分配君臣,衡量劑量,寫完一遍,又細看了一遍,方才向冬郎道:“爹爹,你權且信我一次,以此方製藥。若我這方子錯了,我便再也不試,何如?”
冬郎點頭應承,分使侍從們依方而行。逸飛喝下自己藥方所煎湯藥,又要催著冬郎和連日守候的幾位大仕女歇息,只許找幾個夜值的侍從相伴。
冬郎本待不放心,誰知睏倦得緊了,沉沉一覺睡到天明。
熹微晨光,剛開始在房簷上閃爍,冬郎便一邊責怪自己睡得太沉,一邊梳洗,打發身邊侍從先去逸飛房內探視。未收拾完畢,那侍從面帶喜色地奔了回來,道:“侍君,三王子已退了燒,現下能進些飲食了!”
冬郎心中大喜,疾步來看,只見逸飛。已自己坐在桌邊吃早餐,見冬郎走來,逸飛放下碗筷來迎。冬郎撫摸他額頭,略有汗水,果然不燒,喜道:“這下可得了鳳凰神保佑,謝天謝地!”
逸飛笑道:“昨日藥方見效,爹爹,孩兒之能,已經可以自顧了!”
早晨來輪值的仕女,又拿著一張灑金箋,正要出門。冬郎隨手拿過看視,有幾位藥劑量稍有更改,心中驚訝。昨日那張藥方,明顯不是背誦而來,調配之時逸飛喃喃自語,他是聽在耳中的。想不到小小逸飛,又能開簡單的藥方,又能根據病體變化增刪藥量,更妙的是這藥方竟比太醫管用些。
想到此,冬郎不禁又有些惱火。家中太醫也算名手,怎的一個小兒發熱都治不好?又轉念一想,逸飛是從何而知醫理藥性的?
冬郎不便直問逸飛,只是叫了趙媤相詢。
趙媤恍然道:“怪不得,這便對了。三王子這半年來,對醫術頗有興趣,不知在哪裡讀了不少醫書,來向我請教時,只推說是道家文字。我見確是些修身養性的詞句,卻不知竟是醫理!難怪我問他究竟是哪本集冊,他竟也不說。”
冬郎心中疑問更深,欲等流霜回府相商,誰知流霜不知在忙什麼事務,許久不歸。冬郎和春暉為思飛拜師學武一事耗費精神,竟把逸飛這邊暫時放了下來。逸飛見無人管束,更光明正大地研習起醫理來。
光陰荏苒,轉眼一年。
平治二十三年,四月,賀翎皇太女宜瑤年滿十五週歲,受賜號“君懿”。
宮中為太女舉行了盛大的及笄禮。與此同時,朱雀皇城的大街小巷,盡悉擁堵,鮮衣怒馬,紛紛踞道,風流人物,不可一一盡數。
只因自去年,賀翎皇陳半雲便已昭告天下,太女及笄之禮後三日,便是一場聲勢浩大的選秀。太女乃是初婚,按照儀制,此次選出的新郎官最多隻有十六人。這就意味著,在此場選秀勝利者十六人之中,還必將有一位少年子弟會成為太女君懿的結髮郎官。
京城貴胄、遠郡官宦,無一例外地湧進了朱雀內城。官家適齡男子之中只選區區十六之數、選秀失敗後再無進宮之路,這些隱患早已被忽略,禮部單子之上至少有二百個名字記錄在案,頗是一場激烈角逐呢。
善王府內,思飛百般抗拒選秀,最終也未在禮部名單之列,雖說冬郎不在意,春暉卻動了怒,父子兩個已經冷戰數日。誰料太女及笄之禮後第二天,方靖海便帶著侍君及四女兒方錚,登門下聘來了。
方家來的突然,逸飛伴著思飛正在花園內打鞦韆,未聽見通報,乍見方錚在不遠處立著,靜靜地望著他兩人玩耍。逸飛眼尖,先看見了,便停了鞦韆,向思飛大聲道:“二哥,有個姐姐在咱們園子裡,看你來著。”
思飛鞦韆蕩得正高興,大聲喊道:“看就看吧!”
只見方錚眼中帶笑,也大聲喊道:“是啊,莫在意,我只是看看!”
思飛聽是熟悉的聲音,在空中便一個翻身落了下來,一把將方錚抱住,喜道:“金節!你來了!”
方錚回手抱了思飛道:“來跟你求親!”
太女大婚,對雪瑤來說,無非是兩個月的假期而已。但雪瑤卻覺得,這假期的行程比宮中事務還要繁忙。
由於受封悅王儲的身份,雪瑤需要學習和參與悅王府的各項事務。泓萱早就算計清楚,一天也沒浪費掉,馬不停蹄地帶著雪瑤,去拜訪京中各世家的當家主母,以及與皇族有關的各家名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