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之心目送那位好心腸的職員消失。
“我這麼急就是因為,我不敢再拖延下去了。”洶湧的情緒彷彿都透過那一場酣暢淋漓的咳嗽傾瀉走了,黑衣女人平靜地望向前方的祭壇,“我本來也打算遵循命運的絲線……我做了許多準備,甚至還學了你那個咒語。但是我等不了了,我怕我……”
她說不下去了,將臉埋進掌心裡。
“你怕你不捨得,你怕你會不敢去死,但你無論如何都是要死的,對嗎?”老人在她耳邊輕聲說,“事實上,當你產生這種想法,就已經是在動搖了,拖得越久,你越捨不得,對嗎?”
女人的身體狠狠地顫抖了幾下,但當她最終抬起臉來時,只有眼皮微微有些紅腫。
“所以都準備好了嗎?”她聲音還有些哽咽,“哈利知道了嗎?德思禮家呢?”
“德思禮家今晚。”老人吁了一口氣,“那個小救世主……他的另一個頭看起來已經發現了什麼,真難為她能一直憋到現在,我想我的真實身份大概也不再是秘密了。”
“不服老不行了,對吧?”黑衣女人打點好心情,還揶揄了一句。
“還差得遠呢!”老人嗤之以鼻。
氣氛似乎重新輕鬆起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人們總是在教堂中崩潰、痛哭、懺悔,又因沐浴在恩典的聖光中而重獲鼓舞——明明是一次人心的堅強不屈的重建,卻總是歸功於虛無縹緲的存在和一座壯麗的建築。
“你沒有話要帶給他們嗎?”老人似乎打算要走了,“那個布萊克家的小子,小的那個,活脫脫是另一個我,年輕的,柔和的……我不曾經過、但有可能的另一條道路。”
“所以你愛上他了?”黑衣女人笑了起來。
“控告一個死人誹謗沒意義,所以我決定原諒你。”老人真的要離開了,“沒有話嗎?”
“都在遺囑裡了,珀西已經很有經驗了,不是嗎?現在說得多了,反而容易露餡,一個個聰明著呢。”黑衣女人玩味地說,“除了你和鄧布利多,還有誰能接受這種結局?”
“阿不思也不能。”老人垂首俯視著她,“他還寄希望於裡德爾不捨得殺你,畢竟作為食死徒,你可比其他人頂用多了。”
“我說你怎麼同情心大爆發、到這兒玩起臨終關懷來了。”黑衣女人輕輕一笑。
“其實我看過一次,就一次,關於阿不思的未來。”老人淡淡地說,“決鬥結束沒幾年,我剛剛失去自由不久。”
現在這種試探已經沒意義了,黑衣女人懶洋洋地揮了揮手,不置一詞。
1997年,7月,英格蘭,薩里郡,小惠金區,女貞路4號。
哈利敲了敲門。
“什麼事?”門裡傳來弗農姨夫粗聲大氣的吆喝。
“呃……你們叫的計程車到了,豪華大容量禮賓版。”哈利忍不住回了下頭,西里斯正倚著車門衝他微笑。
鳳凰社還安排了其他車跟在周圍,此時他們都停靠在附近等候。
門很快就被開啟了,達力握著把手,一邊不忿地和弗農頂嘴:“我不明白哈利為什麼不能和我們一起去南法!”
“這小子壯得像頭牛!”弗農似乎正在搬動行李箱,“他不需要療養!別說英格蘭只是氣候反常有點兒冷,就是把他扔到極地去,我看他也能在冰窟窿裡自由泳!”
“事實上我不能,我學的是蛙泳。”
“快過來幫我拿!”
“你自己慢慢拿吧,親愛的。”佩妮姨媽從廚房走出來,拿著一些準備路上吃的簡餐,“跟我來,你得知道冰箱哪些東西必須馬上吃掉,哪些可以多放幾天。”
“叫你呢!”達力擠眉弄眼,轉身去幫弗農的忙,被他溫柔地搡開。
哈利莫名其妙地跟去廚房,佩妮姨媽落在後面,反手鎖上了門。哈利下意識地去摸魔杖,佩妮姨媽敏銳地問道:“英國禁槍,你在掏什麼?”
“嗯……指虎?折刀?”
“你要對撫養你長大的姨媽動手?”
“我對您用來修飾自己的定語表示疑惑。”哈利的手還塞在褲袋裡。
佩妮姨媽定定地看著他,十幾年了也沒這麼冷靜過。但她到底也沒說什麼,只是開啟了內鎖,手放在門把上,一副隨時準備開門出去的樣子。
“佩妮!快!”弗農姨夫在門廊處呼喚她,“這該死的車是計時的!”
“所以你回去了是嗎?”佩妮姨媽急促地說,“你早就回去了,你收到了信,你一直在偽裝!5號那家人,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