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口胡言!”花青梧撥動琴絃,納蘭性德身後古樹“啪咔”一聲從當中被劈成兩半。
納蘭性德於馬上輕輕一笑,胸有成竹道,“這該是無量劍派嚴禁弟子修煉的音波功吧。”
“人說納蘭性德為百年難得的人傑,此話看來非虛。差一點我就信了你,只差那麼一點點。”
“晚輩方才說了,閣主所得不過《鎮魂曲》八成曲譜,並不完全。若說殺人於無形,不過倚仗音波功罷了。”
花青梧陡然加重了語氣,喝道,“你說什麼!”
“此話是水老前輩所言,並非容若妄自揣測。若有冒犯,還請閣主見諒。”納蘭性德躬身,恭敬的說道,“水老前輩曾說,有朝一日有幸得見閣主,若閣主一心向善,則將殘缺曲譜相贈。否則……”
“否則?否則你當如何?”聲音居然略帶顫抖,不知她是懊惱,還是恐懼。
納蘭性德聲調平和,從容淡定的說道,“否則,即由容若為閣主彈奏一曲《鎮魂曲》。
此處距離屯兵的密林至少有百里,且鐵騎隱遁之密林背靠飛瀑,飛瀑聲勢滔天,傾瀉之聲振聾發聵。莫說琴音傳不過去,就算穿了過去也會被飛瀑之聲抵消殆盡。
“哼哼哼!”幾聲癲狂的冷笑,“水城笳啊,水城笳,你終究信不過我!”
“並非水老前輩信不過你,實則是你們機關算盡,聰明反被聰明誤!”
花青梧聲調淒厲,質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晚輩不知該稱您是曾夫人,還是水夫人。閣主,此番若不是浸天身體抱恙不便隨行,您也不會大駕親臨。若不是《鎮魂曲》不能為曾遶所知,也不勞您出手。不知晚輩臆測,是否屬實?”納蘭性德氣定神閒,既然她已經上鉤,不妨將她徹底激怒。
“看來,該告訴你的,城笳一點兒也沒落下。很好,很好!”笑聲悽苦,花青梧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城笳讓你為我奏一曲,你緣何還不動手?”
“晚輩不敢在閣主面前班門弄斧。何況,浸天於在下有恩。”納蘭性德暗自盤算,此刻玄燁已然走的足夠遠,該聽不到琴音了。
“她並不知道我的存在。”聲調陡然沉了下去。
“浸天自小孤寂,然情繫錯處,終不得解。想來她今生情絕,枉她冠絕天下,芳華無雙。”納蘭性德話語悲涼,有感而發。卻絲毫沒有妨礙他絕美的雙手撥動琴絃,好一曲悲壯悽絕的鎮魂曲,蒼涼深沉,磅礴厚重,蕩氣迴腸。耳畔彷彿響起怒江滾滾洶湧之波濤,巨浪拍石,飛沫生花。
“好一個納蘭性德,好一個鎮魂全章!哈哈哈哈——!”笑聲功力愈強,整個方圓五里被她的功力罩住,子期琴絃崩斷,納蘭性德也被震翻於馬下。雪龍駒焦躁不安的喘著粗氣,兩個前蹄不停的踏著地面。
“哈哈哈哈——!”笑聲漸遠,不知花青梧是死了還是走了。
山谷恢復了往日的寂靜,納蘭性德仰面躺在地上,側耳聽著四周的動靜,生怕琴音再次響起。直至日薄西山,也未再有聲響。
好容易爬上馬背,抱著雪龍駒的脖子,擠了最後一絲力氣說道,“小白,去找玄燁!”
“噦噦!”雪龍駒回望了幾眼背上的容若,試探著跑了幾步,見他抱的結實,便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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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十三密探和影衛搜遍山谷,只發現一具美得天仙下凡般的女屍及兩架廢琴,獨獨不見納蘭性德。
聽聞康熙長白山遇險已是舉朝震驚,明珠聽聞獨獨寶貝兒子一人未歸,登時就昏了過去。兩天以來,康熙跟明珠憂心如焚,水米未進,派出數撥人馬搜尋,均不見他的蹤影。
明珠本以為兒子跟在康熙身邊是最安全不過,誰知竟如此兇險,關鍵時刻康熙竟丟下納蘭性德,枉費了兒子為他揹負罵名,枉肥了兒子為全他聖君之名埋沒才華、甘為驅使。冬郎我兒,你若有失,豈不要了你阿瑪和你額孃的命啊!
索額圖等一干黨羽巴不納蘭性德就此消失,永遠都不再出現,哪怕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也好。以皇上的性情,不出幾個月必定會另結新歡,將他忘得一乾二淨。到那時,再尋個生的俊俏的面首,豈不萬事大吉?沒了納蘭性德的枕邊風,倒要看看明珠如何張狂!
三更時分,賈孟城奔進盛京皇宮,跪在地上,歡喜的奏報道,“皇上,雪龍駒回來了!皇上,雪龍駒回來了!”
“納蘭容若呢?”孤燈下滿面愁容的康熙一躍而起,一旁的明珠忽的坐直了身子。
“在……”未等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