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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孟城回答,康熙撒腿就往外跑,明珠緊跟著直奔宮門。

小白跑的幾乎虛脫,直到見了康熙和明珠才許人近身。康熙撫了撫小白的鼻樑,親手將納蘭性德抱下馬背。那海背上納蘭性德沒走出幾步,身後傳來淒厲悲絕的幾聲馬鳴,再回首時,小白赫然躺倒在地,七竅流血,四肢不停地抽搐。看到這裡,在場眾人不覺眼眶溼潤,

納蘭性德已不省人事,渾身冰涼,氣若游絲,脈搏時隱時現,若不是他掌心存著些許的暖意,康熙當真以為他死了。明珠見到氣息奄奄的寶貝兒子,疼的渾身戰慄,幾乎不能自持。索額圖得知納蘭性德歸來,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冷面相對。

康熙守著納蘭性德近乎失控的喊道,“傳金無羈,快傳金無羈——!”

“容若,容若,我是玄燁,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容若……”康熙跪在床前,緊緊握住幾近冷卻的玉手,正是這雙絕美的手,伴著自己一路走來,每每有難,他總會第一時間出現。

“容若,你醒醒,你說過要陪著我一輩子,沒有你,我怎麼走得下去……容若……”淚珠默然無聲的撲簌簌滑落,康熙的心幾乎要碎了。他從未想過容若會先走,沒了容若,他真就成了孤家寡人,對寂寞的恐懼猛烈地衝擊著康熙的神經。

44。御皇圖…第二十四章:帝遣喚餘生(三)

金無羈診脈過後,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奏報完畢,等待著雷霆萬鈞的訓斥和怒吼,誰知康熙卻一反常態,語調平和的緩緩道:“只要容若活著,要什麼朕給什麼。朕不會說,救不活他,便要你們殉葬之類的混賬話。你們記住一點,容若不能死,絕對不能!”

金無羈聽後,渾身一顫,腦門兒上頓時冒出冷汗涔涔。他自知納蘭性德被無量劍派禁學音波功所傷,七經八脈被完全打亂。幸而內臟安然無恙,這也是金無羈最不解之處。

那具女屍系死於《鎮魂曲》下,既然是玉碎之戰,以那婦人的功力要置他於死地易如反掌,卻緣何手下留情?且據他所知,《鎮魂曲》曲譜早在二十多年前被盜,納蘭性德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十月二十一日,聖駕啟程返京,納蘭性德躺在龍攆內,十三年的光景時時浮現眼前。“咱們吵得,打得,鬧得,分得,合得。你說綢繆六載方得雲開,怎會這般擔不住福氣……”

十日後康熙聖駕行至山海關。十日來,納蘭性德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起初每日還能跟康熙說上幾句話。從十月二十六日起,情況急轉直下,湯藥喂不進去,只能依靠千年靈芝吊著最後一口氣。康熙寸步不離的守著他,日夜焚香禱告,全然不顧一尺來厚的奏章和加急廷寄。

明珠、索額圖、陳廷敬急匆匆趕到龍輦前奏報道,“皇上,河道總督王光裕疏報,桃源縣決堤二百五十丈,懇請朝廷速速撥發賑災錢糧!”

康熙看都沒看八百里加急廷寄,面無表情的說道,“朕,知道了。”

索額圖瞥見兩日前的奏章依舊擺在案頭,康熙仍未批覆,焦慮的說道,“皇上,前日正紅旗都統覺羅額爾德奏疏,八旗屯地旱荒墒情嚴峻,請求朝廷減免稅賦,撥款賑災。”

明珠的目光落在命懸一線的兒子身上,強壓悲痛,故作一如常態的奏報道,“皇上,金廈偽總兵柯喬棟率兵滋擾我福建沿海,福建總兵懇請粵、閔、蘇、浙四省聯防,請皇上示下!”

康熙眉眼低垂,有氣無力的答道,“朕,知道了。”

陳廷敬將奏章高高舉過頭頂,懇求道,“皇上,戶部業已擬定賑災方略,請皇上硃批。”

賈孟城放下車簾,康熙不耐單的答道,“朕,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索額圖等三位眾臣跪地叩頭,乞求道,“奴才恭請皇上硃批御政!”

康熙強壓怒火,低聲吼道,“朕說,朕知道了!”

佟國維帶領餘下的隨行臣子跪地叩頭道,“奴才恭請皇上以天下蒼生為重,硃批御政——!”

康熙加重了語氣,吼道,“朕說了,退下——!”

病榻上的納蘭性德被車內外的騷動驚醒,噴出一口濁氣,緩緩張開雙眸,“容若,你醒了!”康熙驚喜之餘,生怕這是迴光返照,便急忙吩咐道,“快傳太醫,傳太醫!”

“陳中堂……”他強撐著坐起身,全然不理會身旁的康熙,勉力將手探出車門,一把抓過陳廷敬高舉的奏章,顫抖著聲音念道:“戶部議覆、臨海、太平、平陽、石門、烏程五縣、溫州一衛、未完康熙元年二年三年行月等項銀兩、積逋年久、疊罹凶荒、請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