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力全無。
內力全無。
內、力、全、無。
他看著自己的身體,喉嚨裡發出咯咯地低笑,陡然拔高,變作愴然悽楚的嘶吼。
為何不乾脆殺了我!
“我不准你死!”容桓的咆哮適時應景地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呵呵呵……”朗墨整個人都顫抖成一團,靠在冰冷的牆邊,彷彿靈魂都被掏空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這就是我背叛你的懲罰。
“為什麼不殺了我呢……”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朗墨早已經不知道柵欄外站著一個人。
聽見這自言自語,容桓咬牙切齒,胸中的不平怨憤陡然頃刻洶湧而出。
“你就這麼想死!”
容桓咆哮著撲了上去,將朗墨死死壓住,搖晃著他恨不得將他的心都剖出來一看究竟。
“別這樣。”朗墨別過頭,眼中一片死寂。
“我不可以,難道容熙就可以嗎!”
朗墨陡然張大了眼,怔怔地望著容桓,眼中水色緩緩沉了下去,灰心而絕望。
“被我說中了是嗎……”容桓忽地冷笑了,心火高漲,不知不覺間揚起手劈手便是一掌!
朗墨重重跌了出去,一下子撞在牆壁上,立即面色如死地昏了過去。
“墨,墨!”一擊之下,容桓似是才回過神來,低吼一聲,急忙將朗墨打橫抱起來向牢獄之外衝出去,“我怎麼會這樣對你——”
看著朗墨身上的鮮血迅速地染紅了錦衣,容桓目欲齜裂,忽然爆發出一聲嘶吼:
“我來根本不是為了傷害你!”他痛苦地哭喊出來,摟緊了懷裡昏死之人,“你醒過來,你殺了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愁似湘江日夜潮
容桓懷抱著一團鮮血淋漓的東西衝進來,血腥味立即籠罩下來。
立在窗邊擺弄花草的女子蹙起黛眉,淡淡地看了過來,“這是怎麼了?”待容桓將那糰子血淋淋的衣服揭開,看清了床上那面色蒼白如死之人,她張大了眼:“你把他怎麼了?”
“我……我傷了他!”雙腿一軟,容桓頹然跪倒在地,抱住了自己的頭,“我也不知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殘忍……”
司湘迅速走到榻邊,掀起朗墨身上破碎的衣服,然而她只看了一眼,彷彿被刺傷一般地瞬間就閉上了眼,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半晌才從榻邊站起來,沉默著走到容桓身前揚手就是一記!
一絲血順著容桓嘴角流了下來,他卻彷彿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抬起無神的眼睛看向了驚怒交加的女子。
“你瘋了麼……”司湘水眸雪亮,“你何時變得這麼沒有理智,你這樣會害死他啊!”
容桓慢慢地抬手,摸著自己的臉,低低地道:“打得好,湘兒,我希望他也能這樣打我一巴掌,他永遠都是那麼的隱忍,如果不是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裡,我們之間怎會有這麼多誤會……”
“你們的事情我不想問,也不想置喙。”司湘轉過身,“你走吧,我要施針了。朗墨失血過多,耽誤不得。”
容桓杵在原地,彷彿沒有聽見。
“走!”司湘抬手指向門外,一字字道,“如果你還想見到他,立即出去!”
容桓慢慢地走進屋子,手腳都冰冷了。頹然坐倒在椅子裡。
分明的離間計,怎麼就輕易地上了當!悔恨,悔恨,滿腔的悔恨,不知從何發洩。只是一個念頭,嫉恨交加,就那麼殘忍地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
“混蛋!你他媽的就是一畜生!”他低聲喃喃,忽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殿下。”劍謎死死地將他的手握住,“別這樣,是某些人故意要讓殿下做出傷害朗墨之事,殿下不必自責。”
“不,是我的錯……”容桓搖頭,任淚水流了一臉,眼睛都模糊起來,“是我自己的心魔,如果不是我不相信他,也不會那樣傷了他。”
“就算沒有殿下,皇后娘娘也不會輕易放過朗墨。”劍謎嘆口氣,忽然見容桓蹭地直起身子就外走。
劍謎驚呼:“您要去哪裡!”
在飛雪之中催馬飛奔,一路狂奔到了宮裡。宮門口的金吾衛舉劍格擋,驚見是容桓,慌忙收回兵器,容桓也顧不得他們,陡然一鞭子抽下去,駿馬飛起,從金吾衛頭頂如飛鴻一般躍過!
所有人面面相覷,待回過頭來,人早已遠得看不見蹤影。
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