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疾步在高高的玉階上掠過,一掌推開上前阻攔的婢女,容桓腳下生風,一步踏進大殿。
抽出劍來,蹭蹭走過去,蓉兒一聲驚叫:“殿下要做什麼……”還未說完,只見一道寒光閃過,血從腔子裡直直激射而出,蓉兒瞪著雙眼,嘴裡發出咯咯地低響,身子忽地一歪。
“啊啊啊啊!”驚叫聲頓時淹沒了一切,婢女們捂住眼睛,倉皇逃竄。
皇后聞聲,卻仍舊似是優雅又似是慵懶地倚在軟藤椅上,眼波顧盼之間卻總是冷冰冰的,“桓兒,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容桓手執長劍,眼眸啐了鮮血一般的赤紅,“母后不明白麼?兒臣在殺人滅口。”
皇后抿唇,雍容的面容透出一抹陰冷:“你應該衝著我來,蓉兒那樣說,是本宮授意,怎麼,你要殺了為娘麼?”
“母后扶持之恩,兒臣永不敢忘。”容桓沉聲,眼眸裡有刀鋒的影子,一掠而過,“只是朗墨是兒臣此生最重要之人,萬望母后不要加害於他!”
“當真可笑!”皇后走近了,“你忘了自己是誰?你是大夏未來的皇帝,朗墨若是女子也便罷了,他是一介男兒,你這麼說難道不顧人倫了麼!”
“人倫?啊哈哈哈……”容桓低低地笑了起來,尖著嗓子,恨恨地道,“現在母后和我說起人倫,就不覺得可笑麼?為了這皇位,我失去了兄弟之情,父子之情,什麼能做的不能做的我統統都做了!”
皇后玉容驚怒,怔怔地看著陷入癲狂的容桓,空剩喘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愛朗墨,管他是男是女,我要定他了!”容桓空手握住長劍,指尖用力,生生把長劍斷成兩截,啪地摔在皇后腳下。
“如果母后再做出什麼傷害朗墨之事,休怪兒臣不顧母子情份。”
夜闌。
銀燭已殘,司湘倚靠在床邊沉沉睡去,夢中指尖還銜著一枚銀針。
她是那樣疲憊,絲毫沒有聽到容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床邊,俯身輕輕將她抱起來,照顧她安然睡下。
屋裡很安靜,容桓垂首坐在床邊,望著朗墨愣愣發呆,似是苦痛又似是悲傷。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面。
簾幕之後,朗墨蒼白的臉上睫毛顫動。
眼前一片黑暗,混混沌沌。
有一滴淚,啪地輕輕滴落在眼裡,漫開了無數淒冷的溼意,順著眼角滑下來,打溼了枕畔。
有人哭了,那麼傷心,眼淚都落在了自己臉上。
“容桓……”開口便是那人的名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朗墨低聲喃喃著,魂都斷了,怎麼還會記得他呢……
一雙熾熱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臉,“墨,墨……”熟悉的聲音,遠了又近了。
眼皮卻很沉重,靈魂輕飄飄地,落不到實處,想要睜開眼,卻沒有力氣。
“墨……你醒來啊,看看我……”
那麼急迫的聲音,心尖都為之顫慄。
朗墨張了張口,聲音沙啞,伸出手去在虛無的空氣中抓著,終於落到了另一個溫暖的掌心裡,那一握,他心頭一熱,微微睜開了眼睛。
一張憔悴不堪的臉,滿面淚痕,容桓注視著醒來的朗墨,蒼白的臉上泛出一絲狂喜。
“墨,對不起,對不起……”容桓哽咽著,不敢用絲毫力氣,生怕碰疼了朗墨,然而朗墨依舊蹙緊了眉頭,面色蒼白如紙地笑了。“我居然沒死麼……”
“我不許你死!絕不!”容桓咆哮起來,“你就是到了鬼門關,我也會把你抓回來!”
“呵呵呵……”朗墨低低地笑起來,破碎的,斷斷續續的,“你這麼霸道又有什麼用,你我回不去了啊……”
“我不敢奢望了……”容桓捧住朗墨的臉,“我只求你好好的活著,就足夠了。”
“容桓……”朗墨眼波幽幽地掠過容桓同樣蒼白的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幽幽地望著,容桓的心就狠狠的痛了,他低頭輕輕地吻住了朗墨的薄唇。
“我一度以為自己的心早已經痛得麻木了,可是見你受傷,我還是這麼難過。”容桓絮絮地說著,握緊了朗墨清瘦的手,“我放不下你,放不下啊……”
“如此放不下你,卻總是帶給你傷害。”執起朗墨的手在自己臉上一下一下地打著,最後扼緊了自己的脖子,“墨,你殺了我,我若是死了,就再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容桓!”朗墨悚然一驚,想要抽回手,卻被容桓死死抓著,望著容桓痴狂苦痛的神色,朗墨輕顫著抬起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