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要加快腳步,我們必須在下個月初趕到南陽。”容熙一邊說,抬手揚鞭,“下月初,此地會有一場天災,我們必須避過。”
“天災?”
“是啊!”容熙詭秘的一笑,“隱兮之言,必定靈驗。到時候我們,只需坐收人心便好!”
作者有話要說:
☆、衰草殘陽雪中淚
十二月底,九州忽將暴雪,百年未遇。
中州洛陽第一時間開倉放糧,奈何路途遙遠,雪地難行,未到半路,百姓已經餓死大半。此時,身在青徐邊界哀王容熙將軍隊補給傾囊拿出,以供百姓衣食,一時間,人心所向,子民臣服,紛紛加入哀王之軍,天下震動。
接下來一個月,容熙大軍長驅直入,到達冀州諸郡,守令皆望風棄印解刃而降。容熙遣人收印,做好一切安撫之事,並對百姓秋毫無犯。自此軍威振奮。
鴻嘉八年元月,終於再度與王師狹路相逢。
鴻嘉八年元月這一場暴雪,為中州軍本就不利的處境,埋下一片陰影。
被哀王圍了大營,容桓下令堅守營門,待軍糧至,方可出擊。
很快的,所有人便得知了這一訊息。
軍糧不夠,只待中州來援。而軍中,早已是一片狼藉。
一襲紅衣的女子在帳子間來回穿梭,忙碌不止。出征之後,青羅便吩咐手下婢子們為將士縫補衣服,自己忙著照料傷員,見軍糧不足,她又下令婢子們最大限度地省吃儉用,將節省出來的衣食分發給將士,一月下來,冰肌玉骨的女子都清瘦不少,卻是神采奕奕,言笑晏晏。
“沒關係,你快將這些吃的分給將士們,吃飽了才有力氣打仗!”青羅推著玉京,“快去呀,軍情要緊,你我餓肚子不打緊的!”
玉京走了幾步,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跺腳嘆道:“哪裡還會打贏,公主有所不知,這次圍住我的人是慕容錚殿下啊!”
“你說什麼?”身子一顫,懷裡的食物噼裡啪啦掉了一地,“你再說一遍!”
玉京蹙眉,手都絞在了一起:“是慕容錚殿下率領五萬武士在外圍守候,這一次,聖上鐵定沒有勝算了!”
青羅面色蒼白,喃喃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抬腳便要衝出帳子,“我去問容桓!”
“公主,萬萬不可呀,聖上現在正在思索退敵之策,公主去了,只怕會火上澆油!”玉京拉住青羅衣袖,焦急的阻攔著心急如焚的她,青羅氣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把我矇在鼓裡,根本就沒有把我看作自己人!”說罷,袖中一掌朝婢女門面揮去,玉京側身避過,手一鬆,青羅足尖一點,撒腿就跑得沒了蹤影。
“公主!公主!”玉京只剩下原地跌腳嘆息。
五日。僅剩的糧食只夠五日所需,若是五日之後,軍糧還未抵達,大軍便真正陷入了絕境。
帳中氣氛異常的沉悶,群臣相顧,再看向負手不語的皇帝,都是欲言又止。
其實,所有人心中都已經明白了,軍糧,不會來了。
只怕早已在半路被容熙劫去了吧。對方所要的,不是自己因飢餓而死,而是瀕臨死亡的絕望,鬥志的潰散。這就是對方單單合圍,卻不進一步絞殺的原因。
死寂的沉默中,簾子一掀,飛雪之中,紅袍絨帽的女子闖了進來。容桓神色一動,揮揮手,群臣緩緩退下去。
帳子裡只剩下帝后兩人,青羅蹭蹭幾步上前,揚起手,啪地摔了容桓一耳光。
“我與你一起七年,你從未將我視作妻子,是也不是?”
容桓神色未動,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此話怎講?”
“我哥哥倒向了哀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青羅在容桓胸口捶打著,眼底閃爍著盈盈淚花,“你是不是懷疑我和我哥哥一樣,都是哀王的眼線?”
“你多想了,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容桓抬手扶住她,低嘆一聲:“更何況,天家無骨肉,利益之上沒有什麼不能夠背叛。”
“為什麼,為什麼!”青羅仍是蹙眉,氣上眉梢,“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拋棄親情,倒向原來的敵人!”
“有時候,雄心壯志便是摧毀一切的源頭,若說燕國屈居漠北未有野心,我絕對不信。”容桓無聲微笑,冷笑,直到嘆息:“當年我的額娘嫁到大夏之時,亦有助燕國吞併大夏之心。”
“不!”青羅倒退幾步,“我沒有這種心思。”
“青羅。”容桓溫柔地將青羅摟進懷裡,“其實,就算你真的有野心,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