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介意,天皇貴胄,有誰能說自己是純潔無暇的呢?”
“呸!”青羅氣道,“我知道我是個野蠻的女子,沒有一國之後的模樣,但是,我從未負過你!”
“所以,有天大的事情,你都要和我說一聲,好麼?”
“好。”容桓抬手抹去明眸皓齒的女子腮邊的淚水,定定道,“我答應你,我們一起分擔。”
“這還差不多。”青羅破涕為笑,驀地撲進容桓懷裡,容桓手顫了一下,終於,緩緩地抱緊了她。
燭火明滅中,兩人無聲擁抱,從未如此患難相依。
簾外,白清軒垂下眼睫,如來時那般無聲離去,風雪中,身影格外寥落孤單。
深夜風中,一簾淒寒。
白清軒正在淺眠,容桓輕輕地在他身邊坐下來,俯下身,在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秀眉顫了一下,白清軒張開眼睛,眸子裡一片矇昧模糊的水色,語氣卻是淡淡的:“聖上何時來的?”
“你不是一直醒著,還要明知故問?”容桓挑眉一笑,指尖撫上白清軒微微蹙起的眉毛,白清軒卻避過了,依舊攏被子躺下,口裡道:“時候不早了,聖上請回吧。”
“清軒,你怎麼了?”容桓扳過他,對上他的眸子,“身體不舒服?”
白清軒垂眼:“孤燈冷被,皇后不該被如此對待。”
容桓一愣,已是明白了白清軒日間所見,心頭歡喜,一把將人摟住了:“你怎麼了?我和青羅之事,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今日怎的不快了?”
“聖上誤會了,我沒有不快,方才所言,是心中所想。”白清軒淡淡拂開容桓的手臂。
容桓不知道是生氣,還是覺得好笑,咬著牙道:“你分明是吃醋了,何必下不下臉來承認?我為你吃醋,早不知裝了幾個醋罈子了。”
白清軒終於翻過身來:“如此生死關頭,你還有心情拘於兒女情長?”
“我本就是個昏君,你是今日才知道嗎?”容桓一笑,忽然向前一撲,把白清軒死死壓在身下,俯下身去,輕吻著他的水唇,在唇齒間久久流連,直到白清軒輕喘不已,蒼白的肌膚下隱隱透出紅暈,才放過他。
白清軒顯然是生氣了,狠狠白了他一眼,想要推他下來,兩手卻又被容桓死死按在枕邊。容桓見白清軒眼神茫然地盯著前方,道:“想什麼呢?”
白清軒唇角動了動,彷彿想要笑,卻轉瞬即逝:“死。”
容桓臉色一變,抓緊了他冰冷的手。“不許你胡思亂想。”
白清軒輕輕一笑,彷彿夜色下綻放的幽蓮:“不用再瞞我了,糧食所剩無幾。這一次,我們是走到絕路了。”
“你怕嗎?”
“怕?”他嗤笑,呼吸微微亂了,輕輕一聲喘息彷彿低嘆,“死過一回之人,還怕什麼呢?”
“可是,容桓,你聽著,我不要你死。”
“你若死了,我還能獨活麼?”容桓一聲嘆息,扶住白清軒的臉,“八年行屍走肉的日子,你還嫌我過的不夠長?”
白清軒抖了抖唇,眸子裡水色盪漾,卻是抹不去的清冷悽豔。顫抖的身體被緩緩地抱住了,無聲傳遞的溫度默默訴說著渴望與憐惜。擁抱著他,撫摸他的身體,吻著他的臉頰。
“你我在一起,不管生死,再也不分開。”耳畔聽到容桓如此說著,堅定許諾又好似是哀求。
多麼蒼白的承諾。
悠悠轉醒,身邊被衾尚溫,人已不再。
“出征了!出征了!”忽然,帳子外有軍士飛快地跑過,“哀王來圍剿我們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顧不得身體疲憊,他飛快地穿上衣服披上披風,踉蹌地走出大帳。
偶面而來的飛雪,簌簌打溼了衣襟,白清軒卻依舊在雪中一步步走著,執戟的軍士、舉旗的步兵、負弓的弓箭手——一張張臉因飢餓而蠟黃蒼白,然而那眼神卻好似點燃一把大火,無畏地向著死亡呼嘯而去。
大營中響起了激昂的擊鼓聲,一聲一聲,磨亮了刀鋒,燃燒了熱血。
他心中陡然騰起一陣豪情,蹭蹭幾步走上擊鼓臺,執起鼓槌,鉚足力氣擂鼓助威。
高馬之上的披金帶甲的君主驀然回望,四目相對,心中之言化作緊緊纏綿的眼神。
我等著你,無論生死,你我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劍天涯斷腸處
平戎萬里,兩軍相對。
容熙陣中旗號招展,最前面列成陣勢,各用強弓硬弩,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