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電般挪開自己的手,看著他渾身發抖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樣子,眼裡竟像是被針紮了般的疼。而躺在床上瑟瑟發抖的他,除了害怕那個男人,更害怕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了!
一個月後,那個男人把他送去了美國一戶普通人家。說是去治病,可是卻再也沒見他來接自己。痴痴地等了一年之後,他知道那個男人不要他了,於是擦乾了等待的淚水,開始讓自己死了心一個人生活。那年,他八歲。十八年後再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他已經是臺灣家喻戶曉,甚至令很多人聞風喪膽的人物。他苦笑一聲,反正,跟自己沒有關係。
他不是沒有恨過他。剛到美國的時候,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一群美國小孩圍在巷子裡打,羞辱地叫他啞巴,那個時候他抱住自己,發不了聲地默默忍受如雨點般砸下的拳頭,心裡卻在吶喊,你在哪裡,為什麼不來救我?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慢慢理解他當初的做法。或許是因為當年媽媽的死讓他覺得很歉疚,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所以為了保護自己才把他送走。他知道在江湖混,免不了會有仇家,所以這些年他甚至連看都沒來看自己一眼,外界似乎也都不知道凌楚風還有個兒子。
凌野自己也無意接手他的江山,大學很兒戲的選了戲劇專業,因為覺得好玩。混完大學,他帶著一身在酒吧混出的調酒本事跑回中國悠閒地過起了神仙日子。直到遇到麥澄。
飛機降落在桃園機場的時候,凌野正好夢見麥澄站在街對面衝著他笑,他想跑過去找他的時候,空姐把他叫醒了。他擦了擦口水,禮貌地道了謝,起身離開了座位。
下了飛機,站在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凌野在心裡吼了一句:臺灣,老子又回來了!
(二十三)重逢
其實回國後他先回了趟臺灣,遠遠看著那扇記憶裡的大門沒有進去。再次站在這扇熟悉的大門前,他遲疑著要不要按門鈴。正在猶豫間,大門忽然從裡面被開啟,一輛漆黑的老爺車從裡面駛出來。開門的傭人看他提著箱子站在門外,便問他找誰。
“我找凌楚風。”
傭人立馬嚇得臉都白了,還沒有誰敢這麼直呼那個人的名字。
“你是誰?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沒事的話就趕緊走吧。”說完準備關門。
“我說了我找凌楚風,你沒聽見嗎?”凌野上前一步撐住欲關的門,眼睛直盯著那個看起來還不是很大的門童。
“什麼事,這麼吵?”凌家的管家林叔聽見這邊的聲音走過來問到。
“林,林叔,這個人,他說要找,找老爺。”新來的門童很怕這個平時總是板著一副臉的老管家。
原來是他,他還在這做管家!凌野打量著這個從自己有記憶起就一直跟著爸爸東奔西走的左右手。
“林叔,好久不見!”凌野不冷不熱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林管家朝這個年輕人看了一眼,立馬呆住了。“少……先生,您,您回來了!?”一時語快,差點叫漏了嘴。
“少先生?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凌野在心裡納悶。他哪知道凌楚風為了保護他,早就下了死命令:誰敢讓外人知道凌野的身份,殺無赦!那些個膽兒小的早就嚇得拿了遣散費回鄉下種田過安生日子去了。不怕死留下的像他林叔這樣的,自然守口如瓶。
“瞎了眼的,這麼重要的客人你也敢擋在外面,還不滾一邊去。”林叔對著一臉委屈的小門童一頓劈頭蓋臉的罵。那新來的門童哪知道這來的是哪位神仙啊,自己也沒來多長時間,只好一邊唯唯諾諾地道歉,一邊以最快速度閃到安全地帶去了。
“客人?自己回家竟然成了客人!”凌野在心裡無奈地笑笑。“也是,哪有人十八年不回家的。”
林叔還在罵罵咧咧,凌野不耐煩了,“好了,他又不認識我,有著反應也是正常的。隨便說兩句就行了。”
“是是,您怎麼說就怎麼做。”林叔聽出他的不耐煩,趕緊收了嘴。
“帶我去見他。”凌野也不說是誰,但是他想林叔知道自己口中的“他”是指的誰。
果然,林叔立馬說是。不過又補了一句,“老爺最近身體不太好,您順著他一點。”
聽到他身體不好,凌野的身體不易察覺地晃了一下,很快又鎮定下來。“放心吧,我不是回來和他吵架的。”
“那就好,箱子給我吧,我帶您去見他。”聽到凌野這麼說,林叔放了大半的心。伸手想過去接他手裡的箱子。
“不用了,我不是什麼大少爺,我自己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