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人的救命之恩,今天聽了各位官爺傳喚,私心裡只想著若能有幸,趁此機會給溫大人及各位官爺敬上一杯水酒也是好的,還望大人成全奴家的一片心意。”
阮紅嬌說著,又是盈盈一拜,敬了溫簡一杯。
她的話也的確有理有據,若說以前是因為生意不好加上銀錢捉襟見肘,才兼了廚娘和採辦,那麼後來生意好了又另外請到了廚子,何必還要以東家的身份,下廚房給溫簡做菜呢?
可人家不僅還是做了,而且只要他來,必是她下廚,這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阮紅嬌的“心意”。
溫簡雖然不大看得慣阮紅嬌,可是說到了如此份兒上,她的這一杯不喝都說不過去了,畢竟人家花了那麼多心思,若年一杯水酒都不讓她敬,就未免顯得他太不男人了。
而其他人,就算之前對阮紅嬌動了心思的,眼下也要暫且歇一歇了,她這一席話情真意切,蓄謀已久,這心用得深,用得真,怕是個男人都無法不動容,而他們就算是色膽包天了,也不能跟自己的上司搶女人啊。
之前調戲過阮紅嬌的那個捕快,卻還有些個不甘心,他見著阮娘子一顆心兒都撲在五爺身上,可是五爺未必好這一口,眼珠兒轉了轉,便道:“且慢。”
他攔住了阮紅嬌,奪過她的杯子,眯著眼笑道:“阮娘子,你說我們五爺既然對你有這麼大的恩德,怎麼你還以茶代酒呢,這如何能夠誠意?”
阮紅嬌被奪了杯,眼睜睜的看著那人,那人笑嘻嘻的潑了杯子裡的茶水,給她斟滿了一杯酒,道:“這樣才夠嘛。”
阮紅嬌看著這杯酒,別看這只是一杯酒,可是今天來的在座這些人,她總不能厚此薄彼,只敬了溫大人就不管其他官爺,而她既然用酒敬了第一杯,後面的少不得還是得用酒來敬,這麼多人一圈兒下來,她能受得住麼?
那人這是想要難她一難,卻未免小看了阮紅嬌,一個女子在個陌生的地方求存,若沒有幾分本事,早就連骨渣都不剩了,只見阮紅嬌笑了笑,道:“奴家本不宜喝酒,奈何今日盛情難卻,先乾為敬罷。”說罷一仰頭,一飲而盡。
未想到她如此爽快,半點不推辭,在場眾人拍手叫好,溫簡看著她喝空了酒杯裡的酒,也就淡淡的道了一句:“阮老闆好酒量。”便跟著回敬了一杯。
不知是溫簡跟她說話的原因,還是酒勁上來的原因,阮紅嬌白白的小臉上馬上露出了紅暈,她自謙幾句,便走過去執了壺,如蝴蝶穿梭一般給眾人斟了酒,一一敬過,輕言軟語,溫柔奉承,哄得這些人很是受用。
這些人起先還的確有不懷好意灌她喝醉的意思,可是未想到阮紅嬌如此豪爽,畢竟他們這些人是正經的捕快,又不是什麼三教九流之徒,見她一個女子支撐家業也不容易,吃了她的酒菜還要她陪酒,把她喝得連路都走不穩了,也不忍再灌她,勸她坐下來吃口小菜,歇一歇。
唯有之前調戲她的那人,不依不饒,不肯放她,最後連溫簡都看不下去了,說他醉了,叫人拉他坐下灌杯茶水醒醒酒氣。
阮紅嬌這才得了閒,有人讓出一座,叫她歇一歇,她便蓮步輕搖的坐了過去,那位置剛剛正好,在溫簡的身邊。
其實這些捕快們都看出來了,這風流小寡婦分明對他們五爺有意,而他們五爺又沒成婚,一個人在太平鎮,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可心人都沒有,小寡婦到底比勾欄院裡的粉頭乾淨些,知情知趣,有錢又俊俏,若當個紅粉知己再好不過,於是有意成促成這樁風流韻事。
溫簡自幼家訓嚴謹,潔身自好,所以哪裡知道,自己的屬下有多為他“著想”,而他的屬下們,也只當他是礙於身份,假裝正經罷了,不然剛剛就不會阻止陳飛灌她喝酒。剛剛對阮紅嬌不依不饒的捕快,便是陳飛。
話說阮紅嬌入了席,舉止大方,有些見識,因而不管說得什麼話題,都能接上幾句,席間指示著店裡的夥計們熱酒熱菜,好令官爺們盡興。
如此知冷知暖的娘們,真真羨慕死大家了,捕快們對溫簡紛紛露出男人才懂的眼色,溫簡也知道這種事越描越黑,也就跟著笑罵幾句,獨獨不怎麼搭理阮紅嬌,任她自己唱獨角戲。
他雖不理人家,可自有人理她,酒足飯飽,話題又扯到了阮紅嬌的身上。
原來有人想起她剛剛說的話,她說自己家裡出了變故才不得已來太平鎮投靠親舅舅,親舅舅卻是已經病故了,這才盤下了這間酒樓安身立命。
那人隨口問道:“阮娘子,你那親舅舅是誰呀?”
又有人打趣著:“人家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