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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滿臉憂傷地看著我。

她和相沢很像的眼睛裡浸滿了悲傷,淡雅的妝容無法掩飾她的憔悴。

她只看了我一會,便把目光調到了相沢的臉上,「秀一他,今天去做透析之前還跟我說,你明天就要走了,他還想明天是不是能堅持一下去送送你呢,可是他其實已經沒什麼力氣走路了。」

說完,她抿緊了唇慢慢撥出一口氣,強忍著的淚水卻已經洶湧地蔓延上眼圈,俊二走過去抱住她,卻連自己也是在顫抖著的。

「他到底怎麼了?」終究,我只是木然地這麼問了一句,我甚至開始在心裡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沒有去唸醫科。

「常染色體隱性遺傳性多囊腎,隔代遺傳,爺爺以前有這個病,但是父親、叔叔、我和俊二都沒有被遺傳到,秀一卻……」

相沢的姐姐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她別開頭不再看相沢,睜得大大的眼睛往天花板的方向看,那裡面瀲灩著的水色被漸漸強壓下去。

我對醫學知識不瞭解,我不知道這個病到底有多嚴重,我腦海中還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不知所措。

「醫生說哥哥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得這種病的小孩很多嬰兒時期就會死的。」俊二慢慢開了口,聲音裡滿是顫抖和哽咽。

聽到「死」字,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我轉頭看向相沢,無法想像如果眼前的這個人就這樣停止了呼吸我會怎麼樣。

太過難以想像的事,讓我連心跳都要為之凍結。

「這麼多年哥哥都沒有發病,我們本來以為他不會有事了,他從小練空手道,明明體質一直很好的。」

俊二頓了會又說了一句,我這才明白為什麼相沢會那麼強,一直練空手道,他其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吧。

「什麼時候發病的?」

我在床邊坐下,以極認真的目光注視相沢。

他的雙目沉沉閉著,沒有打點滴,如果不是臉色過分蒼白和上著氧氣面罩,幾乎可以認為他只是睡著了。

他長長的睫毛現在看上去也毫無生氣,一根一根分明地耷拉著。

很久都沒有聽到回答,我有些狐疑地轉頭,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的遲疑和為難,便一下子想到了什麼。

腦海中有猛然炸響的轟鳴聲「隆隆」掃過,我握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拳,「上次打架之後,是不是?」

很多時候,隱性的疾病都需要一個引子,點燃了引子,才會爆發。

原來我竟然無意中點燃了相沢的引子麼?

你我間的第一次 27

「他沒有參加升學考試的最後一場,也是因為發病了對不對?」沒有人接我的話,我又問了一句。

只是突然想起,那天在食堂,相沢神色逃避地說他遲到了一個多小時。

「只是巧合而已,赤阪君你不需要自責的。」

相沢的姐姐急急地說著,皺著眉還想說什麼,我卻忍不住地打斷了她:「對不起。」

似乎是被我的道歉震住,她瞪大了一雙美麗的眼睛,怔怔地看著我。

我站起身,轉身正面對著她,深深地鞠躬:「抱歉,可不可以讓我,一直陪著他?」

其實我並不知道那時的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衝動地做了這樣的決定。

我只是對自己說,我不能讓他一個人痛苦,一個人被折磨,甚至一個人死去。

生平第一次,完全放任自己去牽掛一個人,放棄一切,滿腦子裡只有他。

我是喜歡上他了吧。

喜歡上了那個一臉冷然教訓佐山的他,喜歡上了那個帶著寂寞獨自倚在試聽柱上聽歌的他,喜歡上了那個被十幾個人包圍依然無所畏懼的他,喜歡上了那個在神社裡腹黑地捉弄所有人的他,喜歡上了那個總是在我面前雲淡風清微笑著的他。

或許,我該說,我愛上他了。

十八年來第一次,愛上一個人。

我以前總以為我不會愛上誰,我以為我的理智永遠比情感堅強,但是碰到相沢,我輸得落花流水。

也許從第一眼看到他,心底深處便蟄伏下了愛情的魔咒,然後在每一次的見面中,逐漸實現。

「你……不去英國了嗎?」相沢的姐姐愣愣地反問,看著我的眼睛裡滿是驚詫。

我直起身,點了點頭,有些事,現在不做,我也許會後悔一輩子,英國和相沢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相沢的姐姐和俊二在之後很久的時間裡都沒有說話,我知道我所投下的是顆重磅炸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