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需要時間去消化聽到的一切。
但是於我來說,不管他們同意與否,我都會留下來,陪著他。
就算這是一場沒有勝算佈滿硝煙的仗,我也必須勇往直前地打下去。
那天傍晚,相沢的父母也來了,因為他的病情已經很嚴重,所以需要24小時有人值守,他們分成兩組輪流地守著他。
當他們知道我的決定時,也都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我,我只是看著他們,用執著的眼神表示我的決心。
所以最終,沒有人反對我的提議,我又像上一次一樣,靜靜守在相沢床邊。
只是這一次,我不再去數他的睫毛,我只是看著他,在心裡默默為他祈禱。
相沢在晚上醒了過來,那時我正在吃晚飯,相沢的姐姐和俊二回家了,相沢的母親幫我打了醫院的飯菜。
我就坐在他的床邊吃,完全吃不出味道,我只惦記著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我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顫抖,那一瞬間差點砸了手上的飯盒,然後他以極緩慢的速度睜開了眼睛,薄薄的一層眼皮下深黑色慢慢綻開。
他的眼神裡滿是迷濛,睜眼之後沒有看我們,而是慢慢轉頭。
當我發現他目光的盡頭是放在床頭的我的手套時,翻天覆地的心痛突然洶湧地把我湮沒了。
「秀一,你看看,誰來看你了。」相沢的母親俯下身,在他腦袋邊上輕聲說著。
他似乎聽到了,眼簾扇了兩下後慢慢轉過頭來,我緊緊抓著手中的飯盒,生怕一鬆開我會做出很荒唐的事情。
我想抱著他,緊緊地抱著他。
然後他看到了我,深黑色的彷彿蒙了層霧的眼睛在看到我後瞳孔收縮了下,隨即從那裡面有光一點點亮起來。
我似乎能看到氧氣面罩下他揚起了蒼白無力的笑容。
相沢的母親幫他取下了氧氣面罩,他確實在笑,還是笑得那麼好看,不輸給之前我見過的任何一次。
「赤阪,我剛才做夢,夢到了你……」
他輕笑著吐出這句話,那一刻我才意識到,現在要我為他放棄任何東西,我都會義無反顧。
「相沢,為什麼不告訴我。」
晚上,在相沢的堅持下,他的父母回家了。
我知道他其實也有很多話要對我說,他還不知道我已經決定放棄交流生的機會。
即便到了這一刻,我仍然有些後怕,如果不是執著地想在走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