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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卻在忙碌中忽略了。

陷入深重自責的我在精神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遠遠傳來的聲音裡帶著喘息和焦慮。

我緊繃的神經幾乎要斷掉,僵硬地轉頭,有過兩面之緣的男孩正朝我跑過來。

「赤阪……跟我去看看我哥吧……你明天就要走了吧?」

相沢俊二喘著粗氣在我面前停下,大口呼吸著空氣以減輕心肺的壓力,他的臉上都是汗,起伏的胸膛和連不成句的話都顯示了他的疲憊。

「哥哥一直不讓我通知你,可是你明天就要走了,再回來的話,哥哥甚至也許就不在了,赤阪,我不知道你對哥哥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他很重視你這個朋友,我好幾次看著他盯著放在床頭的你的手套看,明明都已經快要夏天了。赤阪,我求你跟我去看看哥哥吧,如果見不到你最後一面就離開,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俊二一口氣急急說完,彷彿是怕我不肯跟他走。

天知道他在這時候出現對我來說是多麼重要,我不知道如果今天見不到相沢,我會不會真的陷入癲狂的狀態。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速而顫抖地開口:「快帶我去見他。」

方才僵硬了的思維和神經在那一刻一起復活,我相信我此刻的表情比俊二更為著急。

他重重點了點頭,帶著我轉身跑了起來。

跑出校門,俊二攔了一輛計程車,去醫院的路上,時間開始成為一種凌遲,我不敢問相沢秀一的情況,生怕聽到任何我不想聽到的句子。

我清楚地記得俊二剛才說,等我從英國回來的時候,相沢甚至可能已經不在了。

即便已經想到他的病可能不輕,我依然不能接受死神已經站在這麼近的地方。

我甚至似乎已經能嗅到死亡的味道,死神的鐮刀就停在相沢緊閉的雙眼上方。

這樣的幻覺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身邊的俊二一言不發,只是把拳頭握得死緊地放在膝蓋上,我知道他現在心裡的痛苦絕對不會比我輕。

但是我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我知道我的話勝不過病魔,更勝不過命運。

生活就是如此現實,現實到殘酷,我們註定沒有任何力量去挽回註定要失去的東西,不管那對我們來說多麼重要。

即使再不願意,計程車終究還是停在了目的地,到這一刻,我卻突然有些怕了。

我會見到怎樣的相沢?我忽然對於即將到來的一切恐懼起來。

你我間的第一次 26

「走吧,這個時間,哥哥大概還沒有恢復意識。」

俊二站在我身邊,眼珠裡流連出掙扎的神態,他深吸了口氣邁開一步,腳步居然是微微顫抖的。

我沉默地跟在他身後,我們來到住院部三樓,相沢已然住進了重症區。

走廊上異常安靜,除了我們的腳步聲外我只聽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大概是不斷飄進鼻腔的消毒水味道太過刺激,看到俊二停在掛著相沢名字的病房前的那瞬間,我覺得鼻腔裡不斷冒上酸楚的味道。

溼意猛然湧上眼眶,我別過頭去用力吸氣,把所有的掙扎和痛苦都暫時打壓下去,然後我向前跨了一步,看著俊二推開病房的門。

幾乎是門被推開的剎那,我看到了相沢。

他就躺在離我不過三米的床上,周圍全部都是白色,白色的枕頭,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牆。

在那一片雪白的世界裡,他的臉色也是完全蒼白的,幾乎就要和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

那種他下一秒就要消失的錯覺,讓我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身體再次僵硬到無法動彈,我被絕望釘在了那裡,只能愣愣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氧氣面罩上因為微弱的呼吸而產生的白氣。

我有一種感覺,眼前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挑戰著我感官的極限。

瞪大了眼睛,雙腿無意識地把我向相沢的病床邊牽引,一直走到他身邊,我的腦海中都還是一片空白。

我只知道死死盯著他看,生怕我一個眨眼,他就消失在我眼前。

那種深重的恐懼和不安幾乎要把我的意識吞噬,身體裡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顫抖著不敢發出哪怕一丁點的悸動。

「赤阪君,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邊上傳來略顯沙啞的女聲,那聲音本來應該很好聽,卻因為積壓了過多的疲勞和擔心而變得暗啞而蒼白。

我茫然地轉頭,看到相沢的姐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