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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棕黃色的紙袋還在沙發上靜靜躺著,它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牛皮紙袋,可曲邵華臨走前的鄭重其事卻讓我覺得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放在裡面。袋子的正面是他草草寫下的“冷”字,緊隨其後的是一段150開頭的號碼。我想將紙袋開啟看看,卻發現封口處已被人用膠水小心粘好,一旦拆開就再也無法回到原樣。細膩如他,這樣的謹慎並不令人驚訝。

我按曲邵華的要求撥出電話,而聽筒另端的人也沒做什麼無謂的客套。

“你怎麼還在家裡?那邊已經開始動了。”辨別冷寰宇的聲音並不需要太多時間,那種懶洋洋的腔調,總會讓人想起剛睡醒的貓。

“我不是曲邵華。”他無疑搞錯了人,“這裡有個檔案袋,曲先生要我中午前交給你。”我開門見山的表示,再也不想和對方糾纏一秒。

半小時後,我坐在冷寰宇派來的車子上,與他的助理一同離去。來接我的是位面目清秀的年輕人,我本打算請他將檔案袋直接帶去,可對方卻執意要求我一併前往——“這是冷先生特別囑咐的”。他彬彬有禮的拒絕。

汽車在一片別墅區前停下來,年輕的司機在將我放在小區門口後就毫不猶豫的揚長而去。我在安保室旁等了一陣,直到冷寰宇拖著步子向我走來,他的身上還穿著棉質睡褲,看上去像是剛剛睡醒。我始終無法理解,像曲邵華這樣的完美主義者,為什麼會跟這種的吊兒郎當的半吊子走在一起。

“走了。”他接過我手裡的檔案袋,懶懶地招呼道。

冷寰宇在進屋後就脫了身上的外套,露出裡面深灰色的睡衣,他的模樣和那些難成大器的紈絝子弟沒什麼不同,可只有領教過他的手段的我才明白此人有多麼陰鷙。

精心封好的檔案袋被隨意撕開,大小不一的紙張票據也因此從裡面掉出來。冷寰宇沒有理會那些散在沙發上的東西,而是專心讀起曲邵華的信件。片刻後他將信紙扔在一邊,將那雙狐狸似的眼睛朝我轉來——“恭喜你,你自由了。”

我在等待他的解釋,而對方也沒有和我打啞謎的心思,“曲邵華要我把你送出去,當然,決定權還是在你。”

訊息來得太過突然,讓我有些不明就裡,“他完全可以親口告訴我。”

“這個有點兒難度。”坐在對面的人頓了頓,“他這會兒應該被抓了。”

我用了相當長的時間才消化掉冷寰宇給出的資訊,曲邵華固然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好商人,但善於遊走在灰色邊緣的他也不該這麼容易就被塞進去。

“你在開玩笑麼?。”

“開玩笑。”冷寰宇陰陽怪氣地重複道,“你在他身邊呆了這麼多年,就沒想過一個一沒背景二沒積蓄的大學講師是靠什麼在短時間內迅速下海發家的?他名下的那家外貿公司只是個幌子,實際的作用是洗錢和走私。就算這些年他在小心翼翼地往外撤,可還是有不乾淨的案底留在那裡。我一直都說他太狂了,偏偏要去招惹跟自己不在同一重量級上的人……”說到這裡,冷寰宇又突然停了下來,“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這段時間你先留在這裡,我等你想清楚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

☆、第 46 章

(46)

——“有一天,驀然回首,你會發現那個給你許多痛苦的人,卻也是你的救贖。”

這幾天我總會回想起與曲邵華初見時的場景,這種感覺就像一段奇妙的旋律,在腦海間不斷迴圈。我始終無法明白,那時的他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領養手續上籤下名字,可這些都已不重要了,那些與苦痛有關的情節更像是我在這漫長歲月裡所做的一場舊夢,無論夢裡是怎樣的光景,天明之後,都會逐漸忘卻。

“我決定留下來。”我站在冷寰宇的面前,鄭重其事。他沒有問我為什麼,只是像狐狸那樣眯起眼,笑得陰險狡猾——“你可以親口告訴他。”

我最終還是見到了曲邵華,即便隔著長長的木桌,我也可以看到他鬢角間格外刺眼的白髮。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在我心目中如神祗一樣無所不能的人,彷彿在一夜之間老去了。

“你不必有什麼愧疚感,這些跟你無關。”這是曲邵華見到我時的第一句話。

可這和愧疚無關,我只是希望他能趕快出來。冷寰宇費盡周折才安排了這次會面,我要做的也只是請他堅持下來——“什麼也別說,否則誰都無力迴天。”

而對於這樣的建議,曲邵華也只是笑笑,無休止的審訊已將他折磨得得憔悴不堪,“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