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果只能挑動灩昊泠一人,最終的結果永遠不會按照希望那般發展。”
表面不提烈熠,實則每一個字的背後都是在說他。戰爭雙方,作為汐藍的敵人,必須有焰赤的存在。而灩昊泠的對手,也只有烈熠才能夠擔當。
“眼下還有一個麻煩,時節入冬,已是最不適合打仗的時候。”年光將近,將士的思鄉之情在此時是最濃烈,此為主觀原因。客觀原因則是在連番的大戰之後,汐藍元氣大傷,絕非開戰的良機。
女子也贊同這一觀點,她並不在乎交戰雙方的勝負結果,然而若是要這一仗打的轟轟烈烈,當然還是希望雙方都做好十足的準備。唯有勢均力敵,戰事才會拖延的更加長久。
“這麼擔心汐藍的狀況,看來你還是希望這一邊得勝。”贊同之餘,女子也毫不客氣的點出同伴的心思。他所提出的麻煩,是事情不假,只是在斟酌之後還是不難發現,他無疑還是更加偏袒汐藍的。
來客一震,有沙幔遮擋,當然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然而就是那道沙幔,漾出幾道並不平靜的波紋,令人不禁會這麼覺得——沙幔後的那一張臉,其上的波動會更加劇烈。
一時之間,室內的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女子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後悔,有些事情,終究還是不該說破,哪怕他們是親密無間立場一致的同伴。每個人總有不想被旁人知曉的“秘密”,只要不影響他們的行動,她還是應該裝作不知道。
女子猶豫著是否應該道歉,倒不是自尊令她說不出服軟的話,而是擔心歉意會引起反效果。對方的驕傲與矜持,她一向十分了解。
猶豫還沒有得出結果,已經聽到對方的反問——“不錯,我希望汐藍最終獲勝,難道你不是這般希望?”
很想說“不是”,她真正的想法向來都沒有改變,無論 誰獲勝都不要緊,只要七界的格局不變。但是她也清楚,一旦否定的答案出口,她的這位同伴下一個動作定然是轉身離開。他不會顧及他們的目的,多年以來構成的同盟將在瞬間崩毀。
所以,她不敢說實話,她必須隱藏真實想法。
“我當然也是如此希望。”婉轉溫柔的語言,只是在心中補上詛咒惡毒的一句,前提是汐藍獲勝之後已是實力大損,再也不復當世兩大帝國之一的勢力。
要說他們在一切看似損人不利已的行動背後,究竟有怎樣的目的,那就是希望七界各國勢力平衡,沒有弱小的王國,更沒有強大的帝國。
來客像是對這個回答極度滿意,口吻已不復先前的銳利,變作了心平氣和的摸樣。“此時無論我們做什麼,在年內是無法令兩國交戰。今日,你會找我前來,想必有其他要做的事。”
一旦平靜下來,他的思維也變得敏銳起來。女子知道,自己的同伴從來就不是一個蠢人,只是……有時會看不透罷了。然而世人不都是這樣,不是不具備看穿迷霧的能力,只是一顆心總是不受控制的被許多事所佔據。
“如今我們要做的,是確保下一戰的結局不會再這麼差強惹意。”抬起一隻手,向著同伴招了招。隨著她的動作,皓腕上幾隻細金鐲子順著小臂滑下。來客不會為她的行動所動,但是客觀一些評價,她的舉手投足之間的確……動人。
待同伴走近了,女子附耳說了幾句話。這本是一間極度隱蔽的密室,莫說不會有人找到這裡,就是密室所處的這家客棧,一年到頭都根本不會有人光顧。饒是如此,女子此時的行為還是慎之又慎,剛剛的那句話,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絕不會再有第三人聽見。
由於女子半臥在貴妃榻上,為了聽見她所交代的事項,來客也不得不半蹲下身子。蹲著的姿勢當然不會好受,幾句話入耳之後,他本該馬上站起才是。但是,他沒有。身子沒有震動,覆面的沙幔也沒有,相較於之前,他簡直如同一尊入定的雕像,任憑雙腿一點點痠麻下去。
很久之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毀了灩昊泠?”
顫抖的餘音,暴露了他每一個字的背後都是不可置信。女子纖細的手指穿過沙幔,輕輕撫在同伴的面容上,禁不住感嘆對方的痴傻。“天下沒有一個人可以毀的了灩昊泠。”
狠狠的一揮手,拍掉了女子的手——儘管內心深處並不想這麼做,只是怎麼也控制不住身體的動作。冷冷開口,已帶了殺氣,“如此傳聞一旦傳遍天下,你讓灩昊泠還如何穩坐皇位?”不僅是皇位,甚至他個人的名聲都會受到極大的折損。
女子揉搓著手腕,白皙無暇的肌膚上多出了一個刺眼的紅痕。心中怨懟,他下手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