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元帥這意,又該如何?”
沒料到他會陡然詢問自己的意見,倒真正像一個擅於納諫的明君。意料之外,卓寒青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主動迎擊,掌握戰爭的主動權。”一直以來不都是如此麼,汐藍的赫赫戰果都是因為羽檄軍的主動出擊才得來。一向都是欺負別人,從來沒有被別人欺負而不敢還手的先例。
“哦?”堪稱柔和的音節,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提議。“元帥又認為,應該往何處迎擊?靜鐵關麼?”
聽上去是相當正常的一場討論,君友臣恭,平和的簡直可以成為朝議的典範。只有卓寒青一人聽出其中刺骨的譏諷。“有佯攻,就會有主攻。”卓寒青提出最簡單的真理,就是因為簡單,才更加無可反駁。“找出焰赤的主攻方向,預告埋伏,讓敵人有來無回。”
“這麼說元帥已經找出主攻方向了?”刻意營造出的驚喜與讚賞,灩昊泠心中卻是無比明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這已不是單純的兩國之間的戰爭,要不了多久,整個七界都會被捲入進來。在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廣闊戰場,隨之而來的將是綿延不斷的戰線。在這樣波瀾壯闊的局面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所謂唯一的主攻方向。
若換成是他,一定會佈置幾條戰線,根據戰機靈活的變更其中的主副關係。這也是迷惑敵人,達到最佳戰果的必然手段。
所以在一開始他對於靜鐵關的,儘管聽上去十分不負責任,偏偏那就是現實。今日的佯攻地點,誰也無法保證明日是否就會有敵方的主力洶湧而來。
“焰赤要來進攻我國,必然是從相連或相近的邊境前來,靜鐵關就是其中之一。在現階段,應該立刻加強邊境佈防,以免被焰赤鑽了空子。”卓寒青的確無法判斷何處才是主攻方向,然而他還是一個老將的經驗,給出了最合理的建議。
“元帥可知如今汐藍的邊境線有多長?而羽檄軍的軍力又有多少?”
照舊的一針見血,也許正是因為灩昊泠太過冷漠,從來不會將任何事放在心上,因此才能更加清楚而準確的看待一切。
汐藍的擴張速度太快,就在人們為著這前所未有的勝利而歡快鼓舞時,弊端卻在悄然浮現。灩昊泠帶著僅有的一雙不帶任何憐憫與感情的眼睛,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什麼措施也不採取,甚至沒有對任何人提出警告。
直到今日,所有的問題都再也掩飾不住,噴濺似的爆發出來。
覆滅一個國家,卻沒有足夠的時間與精力將之同化。最初的百圖還好,因為當日烈熠尚在身邊,經過一系列的努力之後,如今的白州在冉晨的治理下還算是一方平安。
但是景陽的情況就截然相反,灩昊泠在戰後沒有花費任何心血,當然了他大概也沒有那份心思。易主的景陽除了變換一個名字以外,與汐藍之間沒有任何干系。沒有能夠小統御全境的權力系統,景州境內早已是一盤散沙。
假如有足夠的時間,或者換上一位統治者,會慢慢的感化原景陽的百姓。即使要讓兩個彼此對立的民族真正合二為一是個艱難長遠的目標,但是在無數的努力之後,至少能令失去故國的人民不再仇恨反感若斯。
卓寒青在一番思索之後顯然也明白了這個局勢,再難說出加強邊防的建議。太過廣闊的領土,沒有新的兵源補充,要靠以往的羽檄軍守護住全境,的確是一場空談。
灩昊泠從皇座上站起,一步步的走下臺階,隨之緩緩的在群臣之間走過。每走一步,就說上一個字。也不知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太凌厲,還是出口的句子太驚世駭俗,直到皇上將要說的話全部說完,揚長而去之後,眾臣還是呆若木雞的立在大殿 ,忘了散場。
“一直以為,都是汐藍在進攻別國,自然就要做好被別國報復的打算。不要抱著只能欺負別人而不能被別人欺負的想法,天下間沒有這麼霸道的道理。”
話鋒又轉,“至於現有的領土麼,暫時失去一些也沒有什麼。只有無知婦人才會緊緊攥住手中現有的財富,一分也不步放手。將目光放的長遠一些,只有最後的勝利,才具有真正的意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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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八章 生死一線
“公子總算來了。”依舊是哪個軟糯到醉人的聲音,但是真正算起來,這還是烈熠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子的真容。上一次即使是在雙方締盟之際,她也僅僅從紗幔後伸出一隻白皙的有些過分的手。
說是真容,也並非完全正確的說法。真正看清的,也只是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