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修儒聽罷遲疑道:“那雅夫人既是師父好友之女,師父怎會不知,她搶了個小孩子回來?”不等駱智遠開口,廉松風便接過道:“守真你多疑了。師父只是與他父親有交情,好友去世多年,怕也極少來往了。再說,師父曾提及,做了一件對不住他家之事。我見那雅夫人對師父頗為不敬,怎會將這等事讓他知曉?”雲修儒此刻一門心思想著,要去雅石山莊找女兒,也不及細想便信了。直問著幾時動身?廉松風被逼得實在無奈,將他按在椅中道:“你先莫慌,且聽我說兩句。那棲霞山離此一兩個月的路程,此一去必是日夜兼程,等到了,早已是天寒地凍,你這身子如何受得住?這一回鬧得太僵了,你去只能是火上澆油,反而讓雲娃左右為難。再者,我們食君俸祿,豈有個為了家事,抬腿便走的道理?這一去,來來回回少說也得三四個月。還要在她府上住幾日,你與我算算,要耽擱多長的時間?”駱智遠在一旁道:“他們此刻怕也在路途中,萬一錯過怎生是好?”雲修儒哪裡聽得進去,立起身來便往外走。
廉松風一時氣急,抬手向前將他用力的拽回來。雲修儒腳下不穩,一頭撲倒在地。駱緹急急的上前抱住道:“可跌壞了哪裡沒有?”又對廉松風嗔道:“松風你是怎麼了?他如何受得起你這力道?”廉松風咬著牙道:“你還要任性嗎?若不是你一時任性胡為,怎會將她逼走?好好,我去,我去便是!”說罷,轉身大踏步下樓去了。
駱智遠一路攆上道:“我與你同去。”廉松風瞪著他,連吸了兩口氣道:“你還要去打架嗎?”駱智遠在他身前跪下道:“師兄但請放心,小弟此去是賠罪,要打要殺任他所為,絕不還手。”廉松風道:“如今駱翁年歲漸高,正要你盡孝之時,你卻遠走他鄉?要你這個兒子是做擺設的嗎?”駱智遠有些忘情的抱住他道:“此去千山萬水,我不放心你。”廉松風低頭望著他,漸漸將怒氣平息下來,拉了他起來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是頭一次出遠門,有什麼不放心的?”駱緹在樓上扶了欄杆道:“就讓他與你同去吧,我跟修儒也可放心呢。”駱智遠向著父親一拜道:“兒子不孝,等回來後任憑父親責罰。”
等諸事安排妥當後,廉松風與駱智遠,廉庭芳並三四個家人,踏上去棲霞山的路途。
廉松風回頭望著,漸漸變成幾個黑點兒的人影,不由自主輕輕撫了一下,貼身掛在裡面的香囊。那裡面有一縷青絲,時時刻刻牽絆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萬劫不復嗎?生離死別嗎?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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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雲氏父子與駱緹方回到家中,一口茶尚未吃到嘴裡,鄒管家便進來說,青平宮首領糜江城求見。雲修儒微微一怔道:“快請。”鄒管家應了聲是,快步的去了。駱緹道:“你與他相熟?”雲修儒搖頭道:“平素倒是時常見面,不曾深交。”駱緹意味深長的笑道:“近幾年來,此人頗得陛下垂愛。人都說,他對上有禮謙遜,對□恤仁愛。不過,我總覺得此人城府太深,有些表裡不一啊。勸你日後還是少與他來往為妙。”雲修儒笑一笑道:“駱翁不也城府頗深嗎?卻肯真心待我兄弟。”駱緹斜他一眼道:“那是隻對你們才如此呢。”雲修儒望了一眼門外,輕輕的咳了一聲。
糜江城進來與他二人見過禮,在下首側身而坐道:“小人是奉陛下之命,特來接雲公公入宮的。”雲修儒道:“陛下有什麼吩咐嗎?”糜江城微笑道:“陛下不放心公公一人在外。廉掌印一走便是大半年,陛下的意思,要公公還回梧桐院暫住。一則免其擔心,二則,想與公公好好兒的說說話兒。”雲修儒道:“這是陛下的恩典。只是家中還需人照料……”糜江城笑道:“早些年前,公公不已將家事,交由二爺處置了嗎?若二爺有什麼不能決斷之處,再請公公定奪便是。”見雲修儒還在猶豫,糜江城又道:“陛下還說,若是公公不答應,一會子散了朝,便過來親自接公公入宮。”果不出所料,雲修儒一聽便有些發慌,忙道:“使不得。燕亭,你速去安排一下吧。”雲燕亭起身道:“別人服侍我委實放心不下,還是隨父親一路吧。家裡隔三差五的出來看看也就是了。”糜江城道:“在公中常聽人說起二爺賢孝,今日一見才曉得,此言不虛啊。”雲燕亭被他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拱手道:“這是我份內之事,糜首領謬讚了。”說罷,退了出去。
駱緹看他一眼道:“糜首領對修儒的家事很清楚嘛?”糜江城賠笑道:“小人都是聽陛下說的。”駱緹哦了聲道:“陛下常與你閒談他的家事?”糜江城不慌不忙的道:“陛下想起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