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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之事,自然便想到了雲公公。難免要多說幾句。”駱緹打鼻子裡嗯了聲,又將他望兩眼。糜江城微微頷首,十分恭順的坐在那兒。

梧桐院內裡裡外外,全換上了糜江城的心腹。近身伺候的四五個年輕內侍,俱都是身材高大之人,看樣子還會些拳腳。最讓雲氏父子吃驚的是,屋內一應陳設全都換過了。便是窗紗,也換成了與皇帝寢宮一樣的。大到古董玉器,床榻桌椅,小到文房四寶,蠟燭燈臺。就連一個痰盒兒,也是拿紅瑪瑙做的。牆上掛的,地下襬的,無一件俗品。

糜江城見雲修儒驚疑不定,忙解釋道:“這些都是陛下吩咐換的。公公進去先歇會兒吧?陛下少時便到。”雲修儒只得進去坐下,恭候聖駕來臨。

大約一柱香時,慧錦帝快步的走進了梧桐院。雲修儒接駕起身,見他還穿著朝服,上前將通天冠與他小心取下,交給服侍的內侍捧了。又將外面的正服寬去,絞了手巾淨了面,奉上茶來,自己拿扇子與他緩緩的扇著。糜江城已命人擺上午膳,躬身而退。

慧錦帝側頭望著雲修儒一陣傻笑,險些便得意忘形了。可憐那雲修儒,羊入虎口尚不自知,問道:“陛下因何發笑?”慧錦帝拉了他在身邊坐下,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不去。好容易忍住了,笑道:“我見你肯來,心裡便歡喜起來。”雲修儒聽他這話沒頭沒腦的,不覺有些好笑,盛了飯奉到他手上道:“奴婢時時在駕前伺候,言語多有衝撞,陛下……”慧錦帝故意沉了臉道:“你叫我什麼?”雲修儒眉間一蹙,微微頷首道:“怎麼叫於禮不合,還是……”慧錦帝將碗重重一頓道:“泊然便喜歡講那些個大道理,你也學會了嗎?朝中的老臣左一個祖制,右一個王法,朕……我不勝其煩,再添上你……名字而已,揹著人叫叫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偏你有這許多的道理可講,做這個皇帝還有什麼趣兒?”說罷,掉過頭去氣鼓鼓的不睬他。

雲修儒哄他道:“陛下已為人夫,為人父,怎麼還耍孩子脾氣了?啊……”低低的叫了聲,被慧錦帝緊緊地攔腰抱住,仰著臉望著他道:“我不是孩子了,早就不是了!”雲修儒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掙扎道:“陛下快放手,讓人瞧著不尊重呢。”慧錦帝聽著他的喘息聲,微微有些情動。心裡卻在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要逼他,不要操之過急,可偏偏手上舍不得鬆開。雲修儒面上已呈薄怒,用力掙扎起來。慧錦帝猛然醒悟,又不敢突然鬆手,怕他一時不防摔倒了。忙勸道:“你且站好了,我鬆手便是。”雲修儒果然安靜下來,慧錦帝緩緩的放開手,悽悽的望著他道:“前些時我也怎麼抱過你,為何今日便……”

雲修儒扶著桌子跪下,慧錦帝十分的不忍起身來扶,被雲修儒遠遠的喝住道:“陛下請坐,且聽奴婢說幾句肺腑之言。”慧錦帝張這雙手道:“你起來講吧,我聽便是。”雲修儒搖搖頭道:“說到底,這全是奴婢之過。不該只顧順著陛下之意,助著陛下……小時倒也罷了。如今,陛下已長大成人主宰天下。大臣百姓皆以陛下為表率,若還這般,便是大大的不妥。”歇一歇又道:“縱然你我清清白白,架不住人言可畏呀。”說到此處,竟想起了雲娃,聲音漸漸哽咽起來,繼續道:“奴婢因聽信流言自食苦果,倘或是陛下清譽受損,叫奴婢還有何面目立於人前?陛下一直念著幼時的情份,奴婢銘感五內,日後還是循規蹈矩的好啊。”說罷,連連叩首不止。

慧錦帝聽得心下一涼,退了一步跌坐在椅中,忍了忍道:“你,你起來吧,我依從便是。”雲修儒這才扶著桌子慢慢立起身,重新將碗筷擺好,請慧錦帝用膳。慧錦帝緩和了一下情緒,端了碗叫他同用,雲修儒弓著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垂首不語。慧錦帝怔了怔,一股邪火兒直往上撞,將拳頭擰了擰,咬著牙道:“吃個飯也不行了嗎?”雲修儒微微搖頭。慧錦帝立時大怒,將碗狠狠的甩子地上,指著他的臉道:“你什麼時候肯陪我用膳,我便什麼時候吃!”說罷,瞪著雲修儒看。依他想來,雲修儒必會趕過來軟語相勸。可等了半日,那人只是跪伏於地,再沒有其他的舉動。慧錦帝氣的了不得,上去抓著他的膀子,輕而易舉的提起來,盯著他的眼睛吼道:“從今往後你便要與我撇清嗎?”盛怒之下,哪裡還顧惜手下之人,能否承受得住如此力道。雲修儒只覺的兩個膀子快要被捏斷了,疼的身上起了一層薄汗。望著那張有些猙獰的臉,顫顫的道:“陛下與……與先……先帝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呢。”慧錦帝臉上神情一僵,慢慢的鬆開了手,跺跺腳,氣哼哼的拂袖而去。

宮女們幾乎是墊著腳尖兒,躬身進到寢殿之中。麻利兒的埋頭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