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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開我!”墨涵很鄭重其事,將那丹藥與有自己滿文名字的玉佩都裝在新繡的荷包裡,“若是再落到什麼柳兒、桃兒之類手裡——”她故意說些譏諷他的話。

胤禩趕緊放在貼身的衣服處,陪著笑臉:“沒有一,何來再?”他心中雖疑心那丹藥的作用,可稍一猶豫,墨涵已怒睜雙目,他只得小心哄她,“老婆的話我自然是言聽計從,不敢有違。凡事當然該有最壞的打算,可我不願你與孩子再處於千鈞一髮之際。你總不放心九弟手下的人,你說的那個什麼讀秒之緊迫只有咱們自己去做了。”

“小九心氣太浮,用的人又雜,保不準誰就是老爺子與他的眼線。你門下必也有懷揣異心的,否則你和小九將來哪裡來的那樣多的罪名。禩,旁人我看不清,你是何等人,我還不知麼?雖有自己的算計,卻是最心軟的人,你在書房怎麼不好好習字,只把那束縛人思想的聖賢書讀得這般透徹。”這話有些過,畢竟是人的信念問題,墨涵才笑著將話挽回,“所幸非禮勿視幾字沒毒害你,我才不至於被你拒之門外!”

胤禩隨她說笑,二人是從不將自己的理念強加給對方的:“求同存異!”

墨涵滿意的點點頭,拉著胤禩去看了三個小子,方才依依不捨的將他送到門口:“冬至大節也沒去給阿奶問安,想必老爺子召見你去,阿奶的懿旨晌午前必到。”

“你帶著孩子回宮住幾天也好,也可以見見額娘,我是個不孝之人,惹得額娘受拖累了。”他神色有些黯然,畢竟那是幼時積澱的隱痛。

“一家人哪裡會覺得拖累,額娘本來就不在乎那些名利,只要見我們都過得好,她老人家就開心了!”

不到一個月,紫禁城卻讓胤禩有了物是人非的感受,他已是一個外臣,第一次用徒步的方式行進在入宮的道路上,每一塊青石磚都記錄著這個宮殿中的次次變更。每當避開正中那隻屬於帝王的通道,而選擇一側的門洞時,斜照的日光將他的身影投映在左翼的牆上。墨涵說冬至那日是一年當中陽光最傾斜的一天,那日光是能延伸至城牆後的那一側。他是要昂首而行的,就避無可避的見到自己孤獨的身影,那些識得他的護軍卻不敢貿然見禮,也有那記得他好的遠遠打千,畢竟奪爵這麼久,如斯反應亦在意料之中。只是半生所求已化作煙雲,雖早已預見,可真如此——憶昔日年少,外人眼中尊貴的皇子身份,他有些沾沾自喜;兄弟間瞧不上眼的卑微,他會為著那不經意間的一個藐視的眼神而咬牙忍耐。如今,他淡然一笑,有所得必有所失,帶著妻兒去過閒雲野鶴的日子那才是後半生之福。

到得乾清宮,似乎這路走了半生,也讓胤禩重新感悟了這二十八年的歲月,愛也好,恨也罷,屋內龍椅上坐著的依舊是此生割不斷血緣的父親。他邁步入殿,不去看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只盯住石板僵硬的跪下,原先預備的那些“罪臣、草民”終究不忍說出口。

殿內光線充裕,讓康熙一下子瞧清胤禩所穿的新綢衫,那衫子似乎反覆漿過,每一個稜角都不會隨著肢體的變化而產生褶皺,有如胤禩柔和的臉上釋放出的堅毅。康熙反覆審視著他的兒子,欣賞、欣慰、不安、惋惜——甚至太多他自己都分析不清楚的情感,只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正如他失去胤礽一般,這個優秀的兒子也在遠離自己,不是為著權力,是為著那帝王家稀少的愛。只有孤清的坐在龍椅上才能品味這苦澀,墨涵似乎明白一些,卻為著維護胤礽、胤禩,不願再來理解他,不願用她那些旁徵博引的溢美詞句來安慰一個老人的心。

“胤禩!”他儘量將聲音柔和平緩的送出,他必須得留住這個兒子,不是他的心,是他在滿朝文武中的凝聚力,無論選誰為新帝,都必須先讓這個兒子心服。但是要令他心服,唯有待之以誠、用心相勸,任何的虛假只會讓父子之情更疏離。他也是經過這許多才看清楚這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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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謹聆聖訓!”他的話很刻板,既要維護最後的尊嚴,又無意去觸碰皇父敏感的神經。

可那“臣”代替了過去的“兒臣”,彼此都是那樣的不適應。

他忽然想起一個很好的話由:“朕的兄弟太少,親近些的的只有你裕王伯父一人,可兄弟情之前卻隔閡著君臣禮。他對你期望頗高,病中還念念不忘你的前程,曾對朕言,將來你必然如他一樣做個大清的賢王!”

賢王?胤禩心驚,他果然不死心,事情到這一步,還欲挽回麼?可惜他不是石磨,由得人轉動,還寸步難移那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