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個人衛生。
當然,吳菲當時年幼無知,還不知道,外表整潔並不代表此人就內心清白。她也同樣沒有預感到,雖然一個奇怪的原因讓她平安地度過了工作上的政治風險,哪知道等在前面的有一灣更崎嶇的感情陷阱。
那些日子莫喜倫常帶著吳菲去上海開會,他帶吳菲是因為他沒有更多的選擇,其他人都準備叛變或已經叛變,令他無比心寒。吳菲呢,對老得跟老莫一起開會也沒什麼特別的怨言,他們互相之間在當時都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幾個會下來,這兩個惺惺相惜的飲食男女不免會產生些物理上的互動。
有天開完會,老莫借繼續討論公司變動為名邀吳菲去“梅隴鎮”吃晚飯。
“我可以相信你嗎?”
兩個人的飯桌上,莫喜倫隔著一條一斤七兩的清蒸石斑魚問吳菲。
吳菲牽著嘴角笑了笑,心想,這的確是個問題。等過了半分鐘,她還是沒想出怎麼回答,所以未置可否,決定打個岔,就用公筷幫莫喜倫夾了一塊魚,還頗矯情地配上些蔥絲,才慢條斯理地說:“您最近太操勞了,吃魚補腦。”
說完,她嘴角往一側牽了牽,露出一點微笑,並不看老莫,只是從容地往自己盛了一小勺“碧綠香乾”,用筷子挑著一丁點兒一丁點兒地往嘴裡送,很仔細地嚼著。那場面,似乎嚼的意義絕不在於為了“下嚥”這麼庸俗的結果,而在於,讓臉在那一刻看起來更具有一種風情的動感。
吳菲的反應也讓莫喜倫大感意外,正常的情況下,當一個領導向下級問出這種話的時候,下級應當立刻心領神會,珍惜機會,至少得來一段不少於五百字的慷慨陳詞來一表忠心。反正,這麼關鍵的時刻怎麼都不應該接一句不著四六的關懷外加十五秒沉默的細嚼慢嚥。
“從小我媽就教我,要‘少說話,多做事’,總沒錯的。”吳菲又說,仍然是輕顰淺笑,眼睛並沒有離開桌面,但彷彿已看穿了莫喜倫的心思。
老莫並不知道吳菲的不回答只是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用自己的城府把她的迴避想象成了一種女人特有的溫婉的智慧。吳菲的形象在老莫的想象中驟然之間昇華了。
就這樣,晚飯籠罩在一種曖昧的“上海情調”之下愉快地渡過。莫喜倫被自己的想象深深地打動了,全身的細胞都不自覺的活躍起來。
飯後,趁興,老莫又忍不住邀請吳菲去和平飯店聽爵士樂,吳菲嘴上沒有明確答應,腳底下也沒特意抗拒,她對未來的事沒有期許,但也沒有恐懼。她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平凡女孩,沒有足夠地膽識抵抗一個她景仰著的人的邀約。就這樣,兩個人前後腳沒差一米五,半推半就地一起去了。
《流言 流年》四(3)
和平飯店向來生意紅火,所以座位安排的很有些侷促,剛好夠兩個蠢蠢欲動的人假裝不小心有些貼貼蹭蹭。
幾支曲子下來,兩個人不覺一瓶紅酒下肚,老莫其間又問了幾次“我可以相信你嗎?”
問的時候兩頰泛著潮紅,倒不知道他問的是吳菲還是他自己。
等出了和平飯店,已是深夜。外灘的上海夜自帶著一種墮落的矜持,兩個人藉著酒力都不主動回飯店,心懷鬼胎地信步在江邊溜達起來。
一陣晚風吹來,吳菲眯起眼睛嬌羞地縮了縮脖子,老莫就勢伸手過來握住吳菲的手,問“冷?”
吳菲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捧著自己的臉,低了頭,答:“恩。”
老莫一看有人給他機會呈英雄,豈肯怠慢,趕緊把他身上的風衣脫下來給吳菲披上。那BURBERRY經典的格子帶著莫喜倫的體溫向吳菲襲來,吳菲心因那暖意而柔軟,哪有拒絕的力量。老莫於是順勢就一路都摟著她,吳菲這次沒再爭脫。
兩個人倚在外灘的欄杆邊看遠處的燈火,遠處,奇怪,居然響起了汽笛聲,頗有些跨越時空的異國情調,吳菲和老莫都沉醉起來,拿肉麻當有趣,還你一句我一句地對著吟唱了“君住長江頭……”
這樣的場面雖然不免庸俗老套,但,在九月的晚風下,BURBERRY的英式古典伴著外灘的海派風情,亦不失是一種俗氣的優美。
後來吳菲和莫喜倫常在“誰先勾引誰”這個問題上爭執不下,因為標準不一樣,所以很難定案。還是老莫和稀泥,說:“管它呢,‘黑貓白貓,抓著耗子就是好貓’。”
那天他們在外灘晃到很晚,扭捏了半天,終於也就是牽手和隔著經典格子襯裡的相擁,連吻都沒吻。
之後到飯店,酒將近醒了,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