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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期彷彿沒看到身邊人詭異的目光,吩咐江河把不辭辛勞過來示好的兩個人伺候好了。本來準備推心置腹徹夜長談的兩夫婦一上來就被喧賓奪主,就和吃了一嘴芥末一樣難受,全程黑著臉看著何歡側身和姚期低語。幾個年少的服務員一直守在門外,一舉一動懂事又漂亮。直到夕陽隱沒在林立的高樓之後天衣無縫的表情才顯露出裂痕,笑容後面的不耐煩漸漸露出端倪來。飯桌上的人筷子沒動過兩下就被放下了,氣氛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變得焦灼。最終,緊繃的弦在在姚期起身要去廁所的時候斷了。一直無話的女人開口問,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小歡承蒙姚總照顧了。我覺得往後還是讓小歡回自己的家比較好。姚期對她客套又虛偽的說法感到新奇,往外邁的步伐忍不住停下,百無聊賴地將手撐在何歡坐的那張椅子椅背上,漫不經心開口說,我也搞不清楚兩位一直大費周章的立場是什麼,但現在我是他的監護人。現在是,往後也會是,直到他十八歲成年。在此我要提醒兩位別想了,就算成年之後他也是姚家的孩子,你們要從姚家手裡搶人?兩人的臉色在姚期看戲一樣的目光下越來越難看,調動前半生所有的素養才堪堪撐住知識分子的體面沒有惡言相向。素養很好的男人眼看情況就要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用整個手掌捂著眼睛頓了片刻,下定決心開口說,小歡,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你們母子。當年的事情錯大部分都在我們身上,但人眼並非只能看見黑白色素,若要細論誰都有錯誰都無辜。一直平靜看著兩人表演各種情緒的何歡在這一句話之後終於有了反應,他死死地盯著眼前人的雙眼,說,其他我不管,這件事情必須是非黑即白,時間抹不平罪孽,必須有人道歉。何歡望著桌子對面兩個年齡加起來已逾古稀的人,安靜地等著兩個人露出吃癟的表情來。讓他沒想到的是兩個人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樣子,隨後,戴城某三甲醫院外科主刀醫生生平去謀劃什麼或者花費多少錢,直接找我就行了,我是院長啊。何歡笑著看他,道:嗯?都說高處不勝寒你要頂風作案?姚期得意道:雖然不能明目張膽地打壓開除又不解恨但我能讓人給我每天買水帶飯而且不付錢,哈哈哈。何歡無語,只能感慨,果然資本是萬能的。萬惡的腐臭的利益鏈啊,折了多少英雄的腰。姚期挑眉:作為一個空前絕後的航空母艦式大資本家,我怎麼不知道資本是萬能的?“比如呢?”臉皮厚如地殼從來都無所畏懼的姚期在這一個簡單的問題之後沉默了兩秒,直到何歡回頭看他,才低聲說,唯愛求而不得。說完之後許久不見何歡反應就又嘻嘻哈哈地補了一句:要是資本真的萬能的話,小帥哥兒,我包養你啊!這些年我無微不至的關心和從不吝嗇的投入用身體來還怎麼樣?何歡望著眼前人找不出一點瑕疵的側臉, 何歡拿著書進來的時候,姚期剛打電話和下屬唇槍舌劍了一番,正滿臉黑線地坐在電腦前改一份兒合同:“有不會的題想聽講解?一個一萬。”何歡腳步頓住,站在原地看著姚期愣了愣,然後若無其事德地走過去,說“一個人太無聊,過來找你坐一會兒。”“需要陪伴啊,我寬厚有力的胸膛可是隻對美女敞開,但是如果你非要求的話也不是不能破例……”姚期一邊貧嘴一邊抬頭看他,然後在近距離的觀察下忽然頓住。不知不覺間眼前人又長高了不少,身材精瘦又有力,喉結隨著說話的動作微微聳動,已經開始形成自己獨有的風格和魅力。“怎麼了?”何歡回頭看他,不解於他忽然的沉默。姚期順著原本的動作摸摸鼻子,然後站起身來,轉移話題說,你的洗髮水什麼牌子?挺香的。“啊?你以為江河會給我們的洗髮水選不一樣牌子嗎?”姚期坐在床上,盯著何歡的背影良久,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哦,片刻後又說,人到中年記憶力也開始下降,你好好在家複習,我過幾天去探訪一下醫生。話音剛落怕表意不清引來一大堆問題的姚期又補了一句,當然也沒有什麼大事兒,資本家例行公事。何歡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淡了,問,又要走?“最近工作……”何歡打斷他的話,抱起自己的書,回頭看著他重又拾起笑意說,我不是新婚妻,不用事事報備,祝你順利。擦身而過的瞬間,手背相觸,姚期看著自己的手愣了愣。忽然特別想知道他恰到好處剋制有禮的笑容下面壓了多少少年的情緒。姚期每天像牛皮糖一樣黏在他周圍的時候何歡不堪其擾口口聲聲說著要搬出去住,姚期忽然走了才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有人在耳邊聒噪。世界忽然安靜了反而會讓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