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2部分

而今晚睡得好,想來是秦直碧歸來也帶了喜氣兒回來給衝的。

蘭芽一大早便起來。

昨晚,西苑那邊的人早都悄悄兒將蘭芽的行李給送了回來。蘭芽開啟櫃子,便瞧見了自己所有的家當。這般看來,這些日子來倒也積攢下了不少衣裳。她想了想,還是從裡頭選了一件青金色的長衫出來。

她記著,秦直碧從前還在靈濟宮時,最喜歡穿的就是藍色歡。

還有,他第一次褪掉女裝,與她整冠相見時,穿的亦是藍衫。

蘭芽收拾停當,抬眼看鏡裡。她身量小,縱然穿著同樣顏色的長衫,卻怎麼都穿不出秦直碧那通身芝蘭玉樹一般的氣度。若將他比作一杆玉笛,那她自己也就是個綠豆兒岑。

蘭芽忍不住歡喜,吐了吐舌,便又挑了把新送進來的扇子,細細挑了素面兒的,這才負手走了出去。

這一早什麼都好,就一件事兒煩人:雙寶竟學會了跟腳,今兒死活非得跟著。她拗不過他,只好由得他,不過警告他,到了客棧就趕緊自動消失。

她說他跟秦直碧說體己話兒的時候,可不喜歡有人在旁邊聽著。

雙寶只得苦臉答應。

他明白,公子這是誤會了。以為又是大人拈酸,非要他跟著,以防公子跟秦公子太過親熱;可是實則卻是公子不明白大人的一片苦心。

大人一番小心佈置,就是想不叫公子知道宮裡的那些事兒,怕公子憂思未散,再傷了神。只說叫她越晚知道越好,這才叫他跟著,一路也好遮掩。

此時秦直碧與靈濟宮的關係,正如秦直碧要掩去本名,只稱秦白圭一樣,暫時還不便揭開。於是蘭芽此來也是隱去身份,只說是夕日同窗前來探望。

來到狀元樓下,蘭芽卻立住不前。只是問雙寶,這樓上樓下究竟哪個是秦直碧的視窗。

雙寶便嘆了口氣:“還是奴儕先去通稟一聲兒吧,也好叫秦公子有個準備。”

蘭芽轉著扇子,負手一笑:“才不!我就是要突然衝進去,好好嚇他一回!”

蘭芽說罷使扇子一指:“寶兒你,退散。”

蘭芽說罷也沒急著進狀元樓,反倒抬頭朝秦直碧的視窗望去。

雙寶一路嘟嘟囔囔地走,一路不放心地扭頭朝回看。一見公子這副情形,心下便很有些不是滋味兒——如此看來,公子對這位秦公子,倒是很有些不同的。

大人若知道……還不知又會怎麼樣。

樹影之下,蘭芽凝眸。

七月的京師正是繁花如錦。狀元樓外開滿大片皎白的玉簪,樓上窗欞邊則是紫薇如霧。就在這一片繁榮錦繡裡,那扇竹青窗欞邊,卻露出一個清逸雅絕的側影。

他不看花,不看這紅塵熙攘,他只安靜垂首,全神貫注去看他手中的書。

於是三千紅塵在他窗邊三尺止步,天地擾攘在他卷邊化作一席流水澹澹而過。

蘭芽便忍不住在心下嘆了又嘆。

一年不見,他已風姿傾城。

蘭芽步入狀元樓去,腳步輕快,可是上了樓,到了他門前,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便停了步,提著袍子,深吸了幾口氣。

繼而一轉紙扇,含笑敲門。

“誰呀?”裡面卻傳來清凌凌一聲,脆而婉轉,卻是陌生。

蘭芽便忍不住一挑眉,應道:“在下乃是白圭昔日同窗。聽聞白圭到京,特來拜望。”

蘭芽故意粗著嗓子說,以叫裡頭應門那人不存疑心。

可是饒是她加了小心,可是裡頭的秦直碧和陳桐倚卻還是都聽出來了。陳桐倚連忙看一眼秦直碧,而秦直碧卻騰地站起,手上的書卷,還有桌上的筆墨,稀里嘩啦都跌落在了地上。

方才應門的正是小窈。小窈便狠狠一愣,只定定望住秦直碧。

“師兄,這是怎麼了?我認識你這麼久,從沒見你這麼失態過。”小窈也是冰雪聰明,立即一指門外:“是因為門外那人麼?師兄,那人到底是誰?”

秦直碧蹙眉,抬眼看向陳桐倚。

陳桐倚連忙起身,伸臂扳住小窈肩膀:“門外還能是誰?人家都自報家門了,是白圭從前的同窗嘛。故友相見,白圭自然喜不自勝。師妹走,咱們出去逛逛,叫白圭跟故友說說話兒,啊。”

陳桐倚便搶先開了門,朝蘭芽一笑,繼而擠眉弄眼一番。蘭芽之前聽見了裡頭的動靜,再墊腳越過陳桐倚肩膀,大致瞧見了裡頭的情狀,便也會意,朝陳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