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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放下去。孫宮正是孫凡真的親姑姑,她不禁有些不好的預感,連忙靜悄悄走開。

回到天一門下,見春綠正在與陸梨笑鬧,便斂藏起心緒,問:“喲,都說著什麼吶,瞧把咱們春綠臉紅成這樣。”

春綠羞惱地瞪陸梨:“你問她,我可沒臉兒說那話,叫她自個說。”

陸梨打小做太監久了,對這些後宮規矩早看做是日常,聞言頂嘴兒:“我可有說什麼了?我等著你兩個當娘娘,頂好叱吒風雲才好呢。”

她說著玩笑話兒,像一點也不想往主子爺跟前高攀,但討梅想起她前兒收二殿下禮物的泰然,臉上的笑意便有些僵硬。咬嘴猶豫了下,到底沒有把剛才那一幕說出來。

時辰靜悄悄遊走,此刻的御花園已然熱鬧起來。後頭的萬春亭下考舞坊的宮女正在練舞,西頭的延暉閣裡樂工們也在撥琴藝,絲竹器樂聲將一塊四方地兒點綴得春花盎然。

楚鄒跨出長康右門,繞過瓊壁走進御花園,這熱鬧便讓他很不自在。打四歲進宮來,幼小就不喜鶯燕,總愛往乾西所那頭跳炕子躲清靜。如今在廢宮裡幽禁了四年,乍然闖進這熟悉又陌生的奢靡,便看得他眼睛有些疲炫。只是頷著下頜,逼著自己靜默走路。

他的個子修展頎俊,大約比老二楚鄺略低上一小指頭,筆管條直的一長條。甚年輕,那削瘦的臉龐看著也不過十七八歲。幾個小宮女從旁邊經過,不由對他感到訝異。因他的衣袍上無有刺繡,但身後又有跟班太監親隨,而那通身冷貴的氣場,又使他分明像個紫禁城裡的皇子爺。

宮女們不禁小聲嘀咕:“瞧,那位是誰?怎的有點像瑞賢王?”

“噓,我猜著是廢太子邪……他竟從禁宮裡跑出來,這是要做什麼?”

“聽說前陣兒才咳著,你瞧他臉色這樣白,都說染了癆病哩,得躲著他遠些才好。”

指指點點著,紛紛往他邊上退開去幾許。

曾幾何時,少年在宮牆根下行走,那一襲太子常袍翩翩,眼目倨傲,得多少姑娘崇仰戀慕?一片樹葉子從枝頭垂下來,擋住了眼簾,楚鄒只是抿著薄唇,生澀地低了低頭掠過去。

這宮廷隔了四年,像是已不與他有關了,那樣的排斥與陌生。

“陸梨,你幫我瞧瞧這樣可好看?”

枝杈上落下一朵玉蘭,春綠撿起來戴在耳鬢,叫陸梨看。

聲音一起,楚鄒的眼目便跟著望過去,然後就看到了對面的陸梨。她今兒穿一襲粉紫的斜襟裳裙,頭上扎著小布巾,腰上亦系一面布圍裙,看著清樸而俏媚。正側著身子給討梅插花,烏亮眸瞳裡噙著笑。楚鄒才知道她有了不少朋友,如今在宮裡的生活原是這樣豐富。

不自禁想起從前的小麟子,十歲起臉尖了,眼睛看著自己欲言又止,可望而可不可得,整日一個人靠在宮牆下發呆。再小些臉是粉撲撲的圓潤,也不管他惱不惱就是黏糖一樣杵在他跟前,要麼就是孤落落地一個人遛狗兒。

楚鄒這樣看著,便不知怎樣靠近過去,生怕使得她在小姐妹跟前丟份兒。病才好,臉色尚欠,輕輕咳了咳嗓子。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辣,今晚回來晚了,字數比較少來著

第134章 『貳陸』百子門前

時間走到了巳正上頭,小翠和幾個沒有差事的尚服局宮女過來看陸梨考試。才過瓊苑西門,看到養性齋前楚鄒站在那裡,嚇了一大跳:“喲,我可是見著鬼了麼?這是西北頭那位?”

原本楚鄒進御花園時,就引來遠處亭子下姑娘們若有似無的掃視,不知道這個貿然而至、衣袍簡素的俊冷男兒是從哪裡冒出來。但經小翠這麼一說,眼裡頭的意味頓時便有些詭昧起來。

西北頭在新晉宮人裡就是個謎,聽說裡頭住著的爺幼年是皇帝的最寵,後來就遭了皇帝的最怒。幹了太多陰晦邪崇的事兒,比如害死寵妃、害淑妃流產,比如坑算幼弟,還比如和小太監滾…床等等,總之太多的不可說也。

一時便將楚鄒想看又不敢看的,當做猴兒一樣瞄著。

楚鄒是很厭惡這種感覺的,有句老話叫“如坐針氈”,他此刻則是“如站針氈”。這個大嘴巴的對眼宮女,也不知那丫頭怎麼就與她結交。但他因為小翠是陸梨的姐妹,最近就算心裡厭煩,看見小翠進來送衣裳什麼的也都是兀自忍著。

只是讓楚鄒薄涼的是,陸梨竟然裝糊塗不理他。

她剛才在給宮女戴花,聽見小翠聒噪時分明掃過來看了自己一眼,但頃刻又收回去,兀自泰然地換另一個宮女戴。楚鄒其實早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