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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老道,沒有一絲鮮的活氣兒,尤其和她錦繡相比。兩個人從洞房象徵性拜過堂喝完交杯酒之後,錦繡與他,就再難再難說上一句話了!更別說,如今,那隻男人帶有筆繭的寬厚有力的溫熱大掌,將錦繡的柔荑給重重地一裹,就像包裹一顆粽子似的……錦繡呼地一下,心驚肉跳間,她可不是一個雷打不動、坐懷不亂的高潔聖女!是的,她的心一跳,就那麼狠狠而莫名地一跳——當然,這僅僅是為那肌膚相碰的身體之本能感覺。

錦繡討厭這種感覺。

要“調戲”,要藉機“佔便宜”,也該是她佔上風才對。

一懊惱,促狹心起,乾脆就著男人盧信良的手一拉,越發親親暱暱將男人的胳膊一挽,越發拉扯到自己最近的位置,再一揚眉。

當然,這一挽一扯間,盧信良卻是一怔,連自己也沒意識剛才那一剎、同樣的、短暫的心跳。

然後,錦繡就笑:“這你們可都聽見了啊——”

她衝那對張氏父子搖頭,又加大力度挽了挽男人胳膊,露一個十分欠揍討人嫌的表情,聳聳肩,很是無奈的樣子。

“這你們可都聽見了啊!我本想是道歉來著,可是……可是我家相公不允,你們盧相爺不允,那你們可就別怪我了,啊——”

還十分好心地,露出一個安慰,像是在勸導對方,不要太生氣,以後大不了再想想其他辦法就是。

“盧夫人,你!你——”

張氏父子氣得,當然是言語筆墨難形容。“盧夫人!”他們幹瞪著眼,就差沒說,葉錦繡!你給我記著!這筆賬!好好地給我記著!葉錦繡!……當然,這些話,自然是沒敢說,也不能說,又或者是氣得已經說不出來了……

盧信良就這樣打發了來找錦繡茬兒、並以此要挾的張氏兩父子。

且四兩撥千金地。

後來,錦繡也時不時會想,於這件事情上,說到底,顏面無存的,倒不是她葉錦繡——因為,錦繡她壓根兒就不在乎。倒是盧信良——站在盧信良的角度,他的顏面又置放於何地呢?

侍女春兒說:“我看,也虧得是姑爺能忍!——要是換做其他男子,不說早把小姐您拿去浸豬籠騎木驢,就是家暴一番,小姐您也不能絲毫喊冤的!——誰叫,誰叫小姐您、您以前那些爛桃花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太多太多。

9。第九章 盧相爺的威風

盧府的三姑信貞覺得她二嫂是就個大寫的“不要臉”。

狐狸精!賤人!

這天,錦繡在花園裡摘柿子。

“對!就是那一顆!春兒,看仔細沒有?……啊呀不對不對!說了是那一顆!那一顆……”

“小姐,請問……是、是這顆嗎?”

適縫,一番雨後,天氣晚秋。盧信貞和她嫂子孟靜嫻走著走著,剛好路過錦繡的那處,但聽,一陣嘻嘻哈哈張張揚揚、歡暢不知禮數為何物的輕狂笑聲。兩個人同時側了身把目光往方向一瞧。盧信貞當即又是兩個大白眼:“哼!我當是誰呢?這青天白日的——我說我們府上哪個女子家家的可以笑得如此騷氣騷氣、輕浮放蕩的——走二嫂!咱們快點走!小心給這狐狸精染上騷氣,那可是一大盆的水都沖洗不掉!——走啊!快走啊!”然後,便陰陽怪氣,要死拉活拽拖她的大嫂孟靜嫻走。

而那天的錦繡,穿的,還是素日常見的一身靚色長裙。瑰紫灰鼠貂襖,加一條桃紅繡折枝花綾多褶裙子。眉心花鈿,若桃色漫盡無限春華,行動間,便是佔盡人間美色——而與之同時,兩個人,一個是黃花未嫁的老姑娘盧信貞;一個,是守著寡的年輕寡婦孟靜嫻——這相形見絀,被錦繡不經意的一比,三個女人中,她倆端莊倒是顯得端莊——卻當真是陋陋簡簡,寒磣了不少。

這孟靜嫻還好,走上前,倒不理她小姑的一番橫眉怒目。笑著溫婉有禮打了個招呼:“——弟妹,這是在做什麼呢?”

“——大嫂!大嫂!”盧信貞忙扯她的袖子。意思是,你怎麼和她說起話來了?!

錦繡就笑:“摘柿子啊!”

秋風微起,三個人的裙袖輕輕擺動。

錦繡迴轉過身,無奈聳聳肩膀挑挑眉頭:“你們這府裡實在又悶又閒,這也不能做,那也是個講究規矩的——你看,我這不是當打發閒暇找點樂子做嗎?”

或許,在當時錦繡的眼中,盧家的這些女人裡頭——孟靜嫻雖說各種不對她的胃口,卻反而是錦繡看得最為順眼的一個。她願意和這女人搭上幾句,偶爾有禮有貌打幾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