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像是才出道的少年。
“可是你有一顆關心百姓的心——不知道這顆心會不會變?”朱由檢收斂了笑容,淡然看著高迎祥的臉。
“殿下,草民決不會。”高迎祥快速起身,後退兩步,拜倒在地,“草民謝殿下栽培。”
“現在你當然不會,不知道五年後,陝西百姓不再飢餓了,十年後,山西富裕了,將軍能否對大把從手中經過的銀錢不動心,不知道將軍是否也和其他的地方官員一樣,為了自己的升遷而大把貪墨?”朱由檢的臉色已經轉為冷峻,好像上面沾上一層北方的霜氣。
高迎祥猶豫由於了一會,突然長起身,“呲啷”一聲,拔出腰間的雕花寶劍。
朱由檢嚇了一跳,這高迎祥,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比自己變得還快?幸好朱由檢有神功在身,沒有失態。
高迎祥的右手抓住寶劍,卻伸出左手,屈起四指,只有小指孤零零地指向天空。但見一道白光閃過,緊跟著白光的是一道赤紅,在陽光的照耀下,幻化成一道彩虹……
“高將軍何必如此?”朱由檢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綢錦帕,包在高迎祥的斷指處,暫時止住了流血。
“信王殿下,草民會常常撫摸斷指,不忘殿下提攜,不忘今日之願。”高迎祥已經扔下寶劍,右手捏住錦帕,勉強沉身給朱由檢行禮。
“……”朱由檢無語了,不過也好,高迎祥斷指明志,自己為陝西造就一位清正整廉明的地方官。
高迎祥抬頭看了看天,“殿下,現在已經近午,午飯過後,請在南門外受降。”
第89章遼東三人組
高迎祥和朱由檢分別的時候,他們已經談了近兩個時辰,他的部下已經焦躁不安,再回首看看朱由檢的軍隊,無論騎兵還是步兵,都是紋絲不動,就像一顆顆挺拔的白楊樹。他暗自驚歎:幸好選擇歸降……
朱由檢對自己的部下很滿意,如果大明的軍隊都像這些站立的松柏,何愁建奴不滅?
“殿下,談得怎麼樣了?”袁崇煥等一班軍官迎上來,剛才高迎祥拔劍,他們都嚇了一跳,幸好有驚無險。
“都回去吃飯,下午在南城門外準備接受高迎祥部歸降。”朱由檢的嘴咧得都快比得上滿桂了。
滿桂可不樂意了,他早就做好了衝鋒的準備,在四武營的騎兵面前,他相信高迎祥的泥腿子軍,根本用不了兩次衝鋒,就能將他們完全衝散,成為四武營的盤中餐,“殿下,怎麼能允許他們投降呢?這仗還沒打……”
朱由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桂才低著頭,縮回人群中。
高迎祥的部下倒沒有多少反對意見,他們本來就是農民,打仗就是為了能吃飽肚子,現在朱由檢給他們畫了一張大得他們從來都沒見過的餅,他們還打什麼仗?
況且朱由檢以四萬人馬,很快就平定了“四王”的軍隊,這戰鬥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即使他們能打敗朱由檢,朝廷還會排出王由檢、張由檢、李由檢。
他們只是聚集在高迎祥身邊的親戚、朋友、鄰居,一貫唯高迎祥馬首是瞻。主將高迎祥都歸降了,他們還打個屁仗?
午後,延綏城南門外,高迎祥的六萬三千士兵,交出所有的武器,列隊等待朱由檢受降。這一次,他們站得格外挺拔,就像是四武營計程車兵。
朱由檢沒有訓話,他相信高迎祥已經和他們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既然投降了,得給他們留點自尊心,別在他們的傷口撒鹽了。
袁崇煥帶著士兵將這些歸降的匪兵帶下去,朱由檢則忙著寫了兩封信。
一份是軍報,“陝西匪患已經全部平息,俘獲匪兵一十七萬餘人……”
另一封是私信,委託李春燁轉交皇上,建議由祖大壽擔任三邊總督,節制甘肅、寧夏、固原、延綏四鎮兵馬,整頓陝西軍務;建議高迎祥任延綏知府,負責安置陝北百姓、流民,不讓流民離開陝西,流落京城;最後,朱由檢認為,現在陝西初定,軍政大事沒有完全展開,而北方的蒙古韃靼部又不能不防範,自己和四武營暫時不能離開陝西。
袁崇煥用一下午的時間,才將六萬三千餘降兵安置好,延綏根本沒有這麼多的監獄,這些被解除武裝的農民士兵,暫時居住軍營,接受四武營管制。
晚飯後,朱由檢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傳令兵,通知各營、衛指揮使和滿桂將軍前來開會。”
這次會議主要是對平叛戰爭的總結。每一次戰爭之後進行總結,這是朱由檢從四武營開始就養成的習慣。雖然軍官們識字不多,但時間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