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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賞我們主子涼簟作甚?難不成要主子留到來年用麼?”

鴛鴦搖頭,“若真是如此,倒好了。”

茱萸撫觸簟面,涼的很,“容婕妤小產這樁事,太后這是要我去瀟苒齋負荊請罪呢。”茱萸邊說,邊笑道,“我還想等著旨意來處置自個,不想太后竟給了個主意。”

彩蓮急道,“主子倒好,這會還笑的出聲。真要用這涼簟去請罪,可不得傷了身子?”

“傷身算什麼,只多將養幾月便是了……怕只怕從此不能翻身。”茱萸邊說,邊卸下頭上釵飾,又著彩蓮幫著脫去外衫,淨了素顏。

初秋,一夜之間外頭有了些許涼意,茱萸仍只著一件白色單衣,由彩蓮、鴛鴦相護,便往瀟苒齋去。

到了瀟苒齋外,卻聽見桂嬤嬤正在訓斥小宮婢,“這話果若真的,倒也罷了,只是不該你等私下傳送進來。主子才小產,可受不得刺激。這什麼話可以傳遞,什麼話不可以傳遞,出了何種差池,那就是傳遞人的不是了。你可曉得?”

小宮婢哭腔道,“奴婢不敢扯謊,嬤嬤明日儘可問杜太醫等,若說奴婢弄舌了,就拿奴婢一眾打死也絕無二話。”

桂嬤嬤揉著額角,見是茱萸來了,只草草行了一禮,便趕著小宮婢進了裡間。

鴛鴦將席子一字甩開,平鋪好了,又在席子下頭墊了軟墊,“主子,可仔細著,這中間的地兒軟。”

彩蓮不放心,仍想著留下陪跪著,茱萸搖頭道,“彩蓮,現下不是耍性子的時候,你且先同鴛鴦回去,備些湯水溫著等我回來便是了。”

茱萸就一人,挺直著腰身,跪在涼簟上請罪,路過的其他宮婢紛紛側目。

桂嬤嬤端上一碗熬好的藥,呈予孫瑤環,“主子仔細著燙。”

孫瑤環懶懶睜眼,環顧四周,抬手便把藥倒進了花盆之中,“真是苦死人了,這還要喝到幾時?”

“按著杜太醫開的方子,大約還有月餘。”桂嬤嬤邊說,邊收拾了渣滓,“歆才人,這會在外頭跪著呢。”

“哦?且讓她去,我倒要看看,她李茱萸能撐到什麼時候。”孫瑤環勾起唇角笑言,“嬤嬤,這次全賴有你,總算替我出了口惡氣。”

茱萸就這樣從日間跪到了晚間,直到周昶景批奏摺批膩味了,前來探視孫瑤環。

薛巾掌著燈,見不遠處有黑影跪著,只得抬高了燈籠眯眼細看著,嚇一跳,“誒喲,皇上,您瞧瞧,那可不是歆才人?”

周昶景循聲望去,只頓了頓,又朝瀟苒齋裡頭去。“皇上,您不去看看歆才人麼?”薛巾問了句。

周昶景道,“你個滑頭,少見你多話,怎得收了歆才人好處?”

薛巾摸著自個腦袋笑道,“那可不敢,不過是想著,怕主子您心疼呀。”

周昶景笑笑,也不說什麼。

茱萸跪了一天,腳下早已麻木,也因著一日未進食,難免頭暈眼花。見著好像是皇帝,只遠遠的行了個禮,也不管他是否瞧得見。

風吹過前堂,茱萸咳嗽了一聲,抬眼看了看漫天繁星,又想起麗郡鄉下的日子,想起與母親依偎著,互相取暖……

一早,宮人發現茱萸昏倒在涼簟上,急忙進去稟報了皇帝與孫瑤環。

周昶景一骨碌爬起,孫瑤環柔聲道,“皇上再休息片刻吧,天還早呢。”

周昶景不耐煩推開,徑直跑到了前堂,獨留孫瑤環在身後切齒。

周昶景見茱萸昏迷著,先伸手探了探額溫,驚的立馬抱起往暉春閣跑,“快宣太醫!宣太醫!”

周昶景邊跑,邊覺著心中好似某樣東西要炸開一般,難受的不知說什麼好。

宮人一路跪下,都齊齊低著腦袋,也不敢往前看。

彩蓮、鴛鴦,見皇帝衝了進來,皆是嚇了一大跳,正要行禮,周昶景道,“快拿一盆溫水來,給你們主子敷上!”

彩蓮看了茱萸一眼,方知出大事了,鴛鴦去燒薑湯,彩蓮在床邊伺候著換小巾。

待得見了杜太醫,周昶景命人外頭候著,只讓其好生切脈。

杜太醫拿了茱萸手來,診了半日脈息,眉頭微皺。

周昶景見他如此,便問道,“可是哪裡不好?”

“微臣看歆才人這脈象,木盛生火,經水不調,再加上受了寒氣,累著了,方致高燒。”杜太醫邊說,邊又請命道,“微臣斗膽,還望看下歆才人面色,才好有個全面的診斷。”

周昶景聽著有理,命彩蓮等將幔帳收起,杜太醫見了茱萸,直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