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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炎陽城方墨遭難

捉了來,那粗壯大漢是因為路見不平,瞅見幾個二世祖在河邊調戲良家婦女,失手打傷了一個,便被請了進來,總之是各有各的孽緣,又多半是孤苦無依,或者家中貧困的,一時半會無人花錢來撈人,便只能拘著,等將來苦主解了氣,或者年歲久了忘卻這回事,再者牢房裡人滿為患,才有機會被管事的找個由頭放出去,若不然老死在這裡的也不在少數,林方墨越聽越是心涼,不想自己意氣風發出來求學,一路上屢遇不平,到了開封又是這般境遇,難免將那一腔子壯氣豪情磨滅許多。

“嘿,咱們這還不算什麼,最裡頭那間房裡關著的才是慘呢,據說二十多年了,怕不是要老死在裡頭。”

“我可聽說他年歲並不很高,是被人連累了,還是個出家的道人。”

“誰說不是呢,這年頭做倒是可沒有做和尚來得舒坦,我有個遠房侄子因為家裡遭了災,活不下去,五歲上給送到廟裡去當沙彌,前年我出遠門見過一次,個子長開了,養得白白胖胖,又說攢下不少體己錢,將來有機會就還俗討個老婆過日子,臨走還硬塞給我半吊錢。”

倆人唏噓著,在草墊子上翻個身,儘量讓身子舒服些,他們這個牢房處在監牢東頭靠近南牆的位置,每天下午有那麼半個多時辰的空檔,陽光透過一個小孔透進來,那是他們難得享受的時光,至於二人口中那個道士,在最西頭,隔得遠,林方墨不曾看見過。

一連在牢房裡待了半月餘,這日,獄卒將最東頭那道人提了出去,約莫倆時辰又給押回來,彼時林方墨正靠在木柵上胡思亂想,眼前有人走過,他便多看一眼,那人衣衫破爛,灰白相間的頭髮盤在腦袋上用樹枝插個雲髻,一臉的頹敗,一道刀疤從左眼角斜著下來,貫穿整張國字臉,那人在林方墨跟前頓了頓,低頭看一眼旁邊這人,眉頭微微一擰,後頭獄卒早不耐煩,一腳踹過去將疤臉道人踢了個踉蹌,他卻也不惱,回頭看一眼獄卒,開口道:“我記得你一直想給你老婆討一道平安福。”

“呵,是又怎麼樣?”獄卒忽然一愣,“嗯?怎麼,你終於鬆口了嗎,可以給我畫一道?”

“紫符。”道人說著,指了指林方墨,“讓這小子過來跟我說會話。”

道人會畫符,幾個獄卒都知道,且不是江湖騙子那種鬼畫符,他的師尊當年也是赫赫有名,只不過時運不濟流落至此,可這麼些年,不少人來求他畫符,他從不應允,今天難道是自己撞了大運?獄卒無暇思慮其他,忙去外頭掂對符紙跟硃砂,不多時便又轉回來,帶著林方墨一起到了西頭最裡間的牢房。

裡頭光線昏暗,雖然有過道里幾盞油燈,還是看不真切,獄卒有求於他,自掏腰包買了幾根粗蠟,點一根,見也沒有桌椅,就地戳在那裡,周早就亮堂許多,疤臉道人也不在意,對獄卒說他需要醞養精神,讓他第二天再來取符,獄卒聽了不做停留,轉身就走。

林方墨兀自困惑,不曉得對面這人是什麼意思,有心要問又不知從何說起,都是可憐人。

“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道人說。

“味道?”方墨不解。

“符的味道。”

林方墨依舊沒明白,他忽然腦袋裡靈光一閃,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兜,抽出三張青澄澄的符紙來,還是當初在路上遇到那個老道士,留給他的,於是便將當日情形給這人講述一遍。

“想來你遇到的是我師兄逸龍真人無疑了,他既送與你防身,那必是覺得你人不壞。”

“那還能用你說,我自然不壞。”林方墨心裡嘀咕,卻沒把這話說出來,只盯著道人看他有什麼下文。

“你要這麼站著聽我說嗎?”道人看他一眼,自己席地而坐。

林方墨眼見無處可尋,也只得緊挨著在地上坐下,好在有些枯草墊在屁股底下,不至於冰涼。

疤臉道人將一旁的符紙拿過來展開,又用一支細長狼毫筆蘸了些硃砂畫起來,不多時就有了十張平符,但這符畫完之後平平無奇,跟自己手上的三張青符可不一樣。

“這就是平安符?有用嗎?”他好奇問道。

“自然無用。”

“額,那你豈不是坑騙他。”方墨口中的他自然是獄卒。

“你倒是好心,替他打抱不平嗎?”疤臉道人看著他說。

“那倒也不是,我可沒那麼多善心,只是覺得欺騙人總是不好的。”

“師兄沒看錯,你這人不壞,可是我也沒欺騙他,非是我不盡力,而是他拿來的符紙不中用罷了,我神霄派的符篆之道所用非尋常黃紙硃砂,需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