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你昨日怎的不說?”林方墨有些躊躇不定,不知康有年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故意不說,等到今日才透露,但看錦雲師太與了月真人的臉色卻似乎並不意外,他想了想,多半二位一早就知道這些,既然如此她們還答應下來,想必是有些把握,於是自己也略略安心。
“我以為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各位應該也有所耳聞的。”康有年尷尬道。
“不妨事,既然應允了康小友,貧道自然盡力,莫說其他門派要來挑戰,便是茅山宗的同門過來,貧道也一併接了。”了月真人應道。
康有年大喜,笑呵呵又拍了一陣馬屁,隨即道:“維持陣法是個頗耗法力的差事,我這裡帶了一些師門派發的丹藥,各位或許用得上,至於守陣,其實一旦陣法執行起來,也足以抵擋大部分人了。”
他說著,又拿出許多瓶瓶罐罐,一股腦分給眾人,林方墨自是樂得收下,李碧雲師徒也不客氣,就連了月真人也道:“你們神霄派的丹藥也是一絕,貧道就厚顏收下了。”
“真人說得哪裡話,兩位前輩與林李二位小友仗義相助,原是我該感激各位的,區區一點子丹藥何足道哉,可惜我身無長物,若是有幾件師門內的寶物送給幾位,也能表一表我的心意。”
“說起寶物,你只依靠這套陣牌,布成陣法便足夠了嗎?”
“那自然不是,陣法只是第一步,開壇最重要的是祭祀。”
“用何物祭祀?”錦雲師太又問。
“自然是符篆。”康有年說到這裡,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拆開了,裡面是一張半透明的符紙,說是符紙,其實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塊玉符。
“這是掌教真人所制玉符,屆時我會引動這張符,獻祭天機星。”
旁邊響起了月真人驚訝的聲音:“逸龍真人的符篆造詣已經登峰造極,竟然可以製成玉符!康小友,可否將符篆交與貧道觀摩一番。”
同為道門符篆宗派,茅山宗與神霄派都以制符著稱於世,但其符道又有不同,茅山宗一向多與鬼神打交道,最為拿手的也是驅鬼除魔,降妖衛道,而神霄派的符篆重在攻伐,一向是為了鬥法而制,最為修行界稱道的便是五雷符,據說神霄派的祖師林靈素可單手發雷,便是將五雷符修到了最高深的金符境之後,如今逸龍真人能制玉符,便是那便有望摸到金符的門檻,怎不叫了月真人心中訝異呢?
“自無不可。”康有年有求於人,又怎會拒絕這點要求,當即雙手託著將符篆交給了月真人,真人拿在手中,細細打量,又緩緩摩挲玉符,十分謹慎專注,引得錦雲師太也湊上去打量。
“玉符?”林方墨不是初出茅廬的毛孩子了,他泥丸宮中就躺著一張金符,自然也聽說過神霄派符篆的門道,從最低階的黃符起,往上依次有青符,紫符,玉符,金符,如此看來,這張玉符也是極厲害的,而能製成此符的逸龍真人更是了不得,怪不得他將姚芝接走之後,姚芝的怪病就忽然好了,林方墨胡思亂想之際,忽聽了月真人輕咦一聲。
“這玉符有些不對啊。”
“哪裡不對,難道是假的?”康有年心中咯噔一下,明日開壇,這張玉符就是他的命,沒了玉符,他可怎麼開壇祭天,雖然身上還帶著雲清給他的不少紫符,但羅天大醮這般場合,紫符怕是不夠。
“康小友不必驚慌,符自然是真的,你看這符紙上靈光隱現,靈韻暗藏,看一眼就覺得神清氣爽,又怎會是假的呢?只不過我先前以為這是玉符,如今仔細檢視,卻覺得有些不像,這張符篆只能說無限接近於玉符,卻還不能完全算是徹底的玉符,逸龍真人應該在感悟玉符之道的邊緣,難道他如今正在山中閉關,故此才未親至龍虎山的嗎?”
“萬幸是真符就好,至於掌教真人,倒不是在閉關,我下山之前,真人已經出關許久。”
見康有年並未解釋逸龍真人沒來的內情,了月真人也不追問,將手中玉符遞還給康有年,隨即道:“雖與真正的玉符尚有一線之差,但祭祀天機星應該也足夠了,此番觀摩玉符,對貧道的符篆之道也頗有助益,在此謝過小友。”了月真人道。
“真人不必客氣。”康有年一邊回話,一邊鄭重將玉符接過來,重新放進錦囊,貼身保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