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5章 外戚之爭(下)

丞相田蚡聞言,立即站起身反駁道,“我身為丞相,雖有糾察百官之責,但豈會因為他攪鬧我的婚宴便將其處死?原本我也只是想將其囚禁起來教訓一番,誰知派人一查才知道,灌夫不僅大肆結交奸猾之徒,更是縱容家人在潁川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無惡不作,簡直人神共憤。罪狀屬實,豈是能說冤枉?”說罷,便將自己查明的灌夫罪行交給了漢武帝。

田蚡不拿出這些罪狀還好,如今一拿出來,倒是讓竇嬰火冒三丈,畢竟雙方的矛盾就是從田蚡向自己索要城南土地加劇的,而且田蚡自己這些年來仗勢欺人之事做的還少嗎?

於是,自知無法駁倒這些灌夫罪狀的竇嬰,轉而攻擊起了田蚡。由於雙方長期以來的矛盾,此前竇嬰和灌夫也蒐集到了不少田蚡的罪狀,如今一件件列舉出來,立時便讓田蚡啞口無言。

說罷,竇嬰凝視著田蚡,彷彿在說,“你田蚡說灌夫罪不容誅,那麼你犯下的這些罪,又該如何懲處?”

田蚡聽到竇嬰對自己的指責,先是一愣,他沒想到竇嬰竟然敢直接當眾彈劾自己,看向竇嬰的眼中滿是怒火,但他畢竟久居高位,僅僅片刻時間,便重新冷靜了下來,隨即轉身面向漢武帝說道,“天下幸而無事,使得臣田蚡有幸擔任太平丞相,作為皇帝的肺腑之臣,臣平日所好無非音樂、狗馬、田宅,平日裡結交來往的都是歌伎藝人和能工巧匠”,說到這裡,田蚡轉頭看了一眼竇嬰,突然話鋒一轉,“卻不像魏其侯和灌夫那樣,結交天下豪傑壯士,整日聚在一起誹謗朝廷,不是抬頭觀測天象,就是低頭在地上勾勒地圖,窺測於東西兩宮之間,希望天下發生變故,好讓他們立下大功。我倒不明白魏其侯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麼?”

對於竇嬰的指責,做賊心虛的田蚡自然無法反駁,也根本無力反駁,但他卻透過這番話,巧妙的將話題轉移到了更讓皇帝忌諱的“謀反叛逆”問題上,當可謂心機深沉、用心歹毒。

面對田蚡的這番無端指責,竇嬰雖然滿腔怒火,但對於這種謀反問題,卻根本是辯無可辯,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

漢武帝自然看出了田蚡的用意,竇嬰和灌夫畢竟是行伍出身,曾經參與過平定“七國之亂”的戰爭,平日來往的必然少不了出身軍旅之人,但要說他們有謀反之心,劉徹卻是如何也不肯信的。

眼見這場廷辯已經漸漸脫離了本意,演變成了雙方的互相指責,作為“主裁”的漢武帝也不得不開口了。

只聽漢武帝輕咳一聲,制止了竇嬰和田蚡的爭辯,隨後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大臣們,問道,“你們認為他們兩人誰的話對呢?”

在場的大臣們實在不願參與到兩大外戚集團的鬥爭之中,面對皇帝的詢問,眾人相互看了看,卻是誰也不敢主動開口。

漢武帝見狀,遂看向了御史大夫韓安國,韓安國眼見自己躲不過,只好硬著頭皮開口說道,“魏其侯說灌夫的父親為國而死,灌夫手持武器衝入強大的吳楚叛軍,身受創傷幾十處,名聲在全軍當屬第一,如果沒有特別大的罪惡,只是因酒後引起口舌之爭,不應該判處死刑,魏其侯這話的確有理。丞相又說灌夫欺壓百姓,積累家產數以億計,家族橫行潁川,凌辱侵犯皇族,這便是所謂的‘枝大於本,脛大於股,不折必披’,丞相此話也不無道理。所以,還是希望英明的陛下來裁決此事吧。”

韓安國雖然明知自己這種和稀泥的方式,定然會讓漢武帝所不喜,但面對兩大外戚集團,他是哪邊也不敢得罪,也只能明哲保身了。

聽到韓安國的回答,漢武帝眉頭緊皺,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便又逐一看向其他大臣,這些大臣眼見躲不過,只得紛紛開口發表意見,但秉著雙方都不得罪的原則,除了主爵都尉汲黯明確表示支援竇嬰說法之外,絕大多數官員或選擇了避而不答,或選擇了像韓安國一樣的和稀泥,尤其是內史鄭,更是完美呈現出了一個騎牆派的狀態,他先是認為竇嬰說的對,但說著說著卻又推翻了自己的言論,簡直是前言不搭後語。

眼見大臣們個個畏首畏尾,氣的漢武帝怒斥道,“你們平日說到魏其侯、武安侯的長處和短處頭頭是道,如今當廷辯論,卻又畏首畏尾猶如車轅下的馬駒,要你們還有何用”。說罷,怒而罷朝起身,進入宮內陪同王太后進餐。

廷辯之事王太后早已知曉,她也猜出了漢武帝將廷辯場所設在長樂宮的原因,無非是想要敲打田蚡,卻又擔心自己生氣,這才選擇當著自己的面進行廷辯,讓自己瞭解一番田蚡的所作所為,有意當著自己的面敲打田蚡。

對於田蚡的平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