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胡泰的勸和,不論是田狗兒,還是張聘、鄧夏,均沒有什麼反應。
祁六更是將眼眯成一條縫,如刀鋒般盯著田狗兒。
隨同入莊園的兵士並不多,俱在遠處戒備。
裡面既有祁六的隨行親衛,也有胡泰的親信屬下,雙方人數相當。
觀臺出了騷亂,動靜也不小。
但這幫兵士皆沒有行動。
十分默契的選擇了無視。
畢竟能在觀臺處的,都是大人物,相互間矛盾也不小,只要沒人呼喊,他們權當無事發生。
“胡老哥,這小子一副吃定了咱的模樣,你也不必再給他好臉!”
說話間,田狗兒把上身棉袍一脫,狠狠往地上摔去,露出身上的紋身、刀疤。
“什麼蘇王,我呸!若非我等北伐,帶出了大批人,幾時能輪得到你?!”
胡泰怒道:“你在胡扯什麼?!越說越混賬了!”
田狗兒卻不理會,只是將下巴一揚,說道:“胡老哥,都這時候了,沒必要再陪他玩!你不是讓衝世凌,在莊園中設伏了麼?那還怕個球!今日剁了他,我們擁你為王!”
說罷,他偏頭看向仍安靜就坐的徐道覆,兇狠一笑:“姓徐的,我知道你跟他關係好,但狗兒爺勸你掂量掂量,要不要蹚這渾水!”
徐道覆沒說話,只是端起酒盞,自斟自飲。
耳聽田狗兒什麼都說了,胡泰臉色陰沉不定。
不過最終,他還是舉起了胳膊,將酒盞用力摔在地上。
啪!
摔杯為號。
觀臺周圍的梅林、假山、板橋、影牆等地,自暗處衝出許多人。
為不讓人察覺,他們身上或蓋了層泥土,或以油彩塗身,與環境融為一體。
領頭的正是衝世凌。
他們一擁而上,亮出手中刀斧,將整個觀臺團團圍住。
祁六的幾十名親衛,立即抽刀與之對峙。
但埋伏的人太多了,足有三四百,隨著他們邁步向前,這幾十近衛只能無奈後退。
“我說怎得沒見到你,原來你躲這兒了。”
祁六掃了眼遠處的衝世凌。
後者打個哈哈,抱拳揚聲道:“承蒙蘇王惦記,末將有禮了!”
田狗兒嘴巴一張:“姓祁的,事到如今,咱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應南拆完我們的家,還舔著臉來應北,當著我們的面裝大尾巴狼!胡老哥,別猶豫,動手吧!”
胡泰沉著臉,看了看他,又看向祁六。
最後,卻是盯著徐道覆問:“你呢?你什麼意見?”
徐道覆笑笑:“你們早有預謀,如今何必問我?”
說完,他竟頗為關心的衝祁六說道:“六,你不該來應北的。”
見這傢伙置身事外,還對自己的選擇評頭論足。
祁六自然胸中有氣:“還不是讓你我來的!”
徐道覆差點沒把酒從嘴裡噴出來:“不要血口噴人!我何時……”
“你麾下旗官覃徹,目前還在我的船上。”
此話一出,徐道覆也不言語了。
田狗兒眼睛兇光連閃,悶聲道:“一不做二不休,殺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
旋即回頭看向衝世凌:“衝將軍,你還等什麼?!”
衝世凌立即看向胡泰。
想從對方表情中,看出對方的抉擇。
但此時此刻,胡泰卻閉上了眼。
衝世凌心中一沉,當下把牙一咬,便要動手。
嘭!
祁六面前的酒桌轟然破成兩截。
在眾人震驚目光中,他右臂衣袖也一併炸開,虯結筋肉,在陣陣熱氣中微微悸動。
起身後,自併攏屈起的二指間,不斷髮出噼啪崩乍的響動,絲絲雷閃時而出現,時而消失。
一股陰冷且讓人窒息的罡炁,自祁六週身散發。
他的頭髮也在雷閃跳躍炸響中,無風自浮。
距其最近的胡泰,首當其衝,尤其當對方居高臨下的看過來,一雙攝人心魄的明亮眸子,落在自己身上,全身汗毛幾乎都豎了起來!
“你們似乎忘記了,本王除了是應南之主,還是應南第一猛士!”
“想算計本王,最好離本王遠一些。”
“你們在莊園設伏,卻不知本王自下船起,十步之內,生殺盡在本王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