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氣溫一向比京都低,此時怕是更冷,不知道晨曦那丫頭會不會受了風寒,啟哥兒和明哥兒有沒有好好的照顧妹妹。
董蓉越想越覺得惦記,胸腔裡毫無緣由的就突然痛了起來,她捂著左側胸口,冥冥中好似有些什麼事情正在發生,而又同她關聯極深。
而晨曦這會兒正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臉色燒得通紅,模糊中低低的不停喊著娘。
一位年過半百的軍醫淡淡掃了她一眼,手中不停煽火,火堆上方駕著一個小鍋裡面開水滾滾,黑乎乎的翻湧著幾味藥材。
幸好戰事還沒開始,軍醫的帳中沒有什麼病人,不然晨曦哪能有這麼安靜的養病環境。
軍醫往火堆裡添了柴禾抬頭看藥湯的顏色,帳篷口的牛皮門簾突然被掀開,闖進一個士兵來,渾身哆嗦著抖落身上雪花。
軍醫瞧出來人,疑惑道,“比索,又跑來我這裡做什麼?這娃的高熱不好退,今晚要留下觀察,沒那麼快給你抱回去。”
原來抱晨曦來找軍醫計程車兵叫比索,他聽了軍醫的話,再看看晨曦燒紅的臉頰,嘴裡不停的說胡話,想留下來照顧便找了個理由道,“老大夫,咱也沒辦法,五殿下說了這娃要出了一點事,就讓小人提頭去見。我得守在這裡才成,她的命就等於我的命,老大夫可要給她治好了。”
軍醫招呼他過來,把扇子交給比索道,“哼,你們斷腿斷胳膊的我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只是一個高熱?過來小心煽火,我去看看那娃燒傻了沒有。”
比索一聽這話,立刻上前接過扇子,細心的扇著把握火候。時不時的回頭看看軍醫檢查晨曦。他也是架不住那兩個兔崽子的央求,非要讓他來守著這丫頭,不過軍營中全是漢子,小丫頭一個人在這裡確實不安全。
另一個帳篷裡,啟哥兒和明哥兒的手腳綁的結結實實,被扔在草堆上互相依靠取暖,心中滿滿的擔憂。啟哥兒心裡急得冒火,義兄即便回到草原,大雪不停他們也無法出兵,晨曦高熱不退,這個軍營的軍醫是否靠譜?想起當初四兄妹吃火鍋的時候,義兄說要一鼓作氣收復五王子的地盤,當時就該去殺了這個五王子!
明哥兒眼角瞥見那個士兵,已經挨著火光睡著了。他就低聲道,“大哥,義兄快來救我們了吧?”
啟哥兒心裡嘆氣,但嘴上卻安慰弟弟道,“估計義兄離這裡不遠了,再熬一晚上就好了。”
不提兄弟倆如何焦急等待,只說同樣遭到風雪圍困的嘎爾迪,這會兒正在軍營帳篷中同手下將領商量對策。巴圖對主子剛才做的決定堅決反對,“主子,大雪天出兵著實不妥,再者我們不知道小少爺和小小姐被關在哪裡,胡亂衝進去一旦失敗,主子隨時會有生命危險!若惹怒五殿下,指不定會對小少爺做什麼。”
嘎爾迪生氣指著帳篷外面怒道,“你知道現在已經過去幾日了嗎!這大雪連續下個沒完,我們可以等,本王的弟弟妹妹如何能等?你能保證他們吃飽穿暖嗎?晨曦身子弱,萬一感染風寒,你能保證她沒事?”
一向穩重的嘎爾迪,因為至今都沒有停歇的大雪,心情焦躁到了極點。他已經試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如今竟然眼睜睜就要再一次發生。義父生死不明,義母被困在大齊京都,弟弟妹妹被抓走,只剩下他一個人平安無事。所以他一定要就救出弟弟妹妹,也要護住義母!
巴圖遭此責罵,臉上卻沒什麼怨色,他拱手賠罪道,“主子息怒,屬下知曉其中危險,可您是我們的王,只帶了十數個騎兵前往敵方腹地,這實在不能保證安全,沒有人會贊同您的做法!”
嘎爾迪深吸一口氣也冷靜下來,他的計劃不是明攻而是暗訪。混進五王子的地盤,查出晨曦他們所在,以及糧草酒水存放的地方,他只需要這三樣到手,就能極容易的收拾了這個五王子。可是這計劃就像巴圖說的,太過冒險了。若是走漏一點兒風聲,別說救出弟弟妹妹,自己也要搭進去。
巴圖瞧著自家主子沉默不語,還以為方才那番話起了作用,他正想繼續勸說,嘎爾迪卻已經下了決心道,“事不宜遲,今夜本王就出發,本王不在的時候,軍中事宜都一切交給你處理。”
嘎爾迪再也不顧巴圖的勸說,一邊在腦中快速完善剛才的計策,一邊大步回到自己營帳中。
巴圖急得恨不得白了頭髮,不肯放棄的再次跟在主子的身後請求,“主子,還請三思!若是您一定要去,請帶上屬下!”
嘎爾迪站在營帳裡,一把摘下頭盔,英俊的臉上透露著無奈,“巴圖,你是本王麾下最勇猛的將軍。本王不在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