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路過的鎮子就已經貼上了海捕文書,甚至還配了慕容懷德的畫像。董蓉聽得此事很是擔心,可是見到甲一揭回的畫像,她又忍不住笑得肚子疼。
明明是一個風流瀟灑的年輕貴公子,卻被畫師畫成一個獐頭鼠目,猥瑣至極的大叔。若是按照這張畫像能抓到人,那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眾人傳看一便,也都是鬆了口氣。南下一路,只要不碰到熟人,想必還是很容易矇混過關的。只不過,十幾號人聚在一處趕路還是太惹眼了,不如分開走更安全。
眾人商議了一下,最後決定分兵兩路。第一路由董蓉帶著噶爾迪裝成去孃舅家探親的母子倆,紫竹和雲瑞跟車伺候,甲一趕車。第二路就是慕容懷德裝扮成運了皮毛南歸的商賈,烏其恩裝扮成馬伕兼護衛,蘇德就是大管家,好在兩人都會說漢話,臉上多粘些鬍鬚,也不容易被認出異族人的身份。至於暗衛們,終於坐回了老本行,一分為二,暗中隨行,前邊探路。
這一次重新上路,各州縣明顯加強了盤查,但凡城池門口都有兵卒盤查。好在董蓉前世家鄉就在南邊兒,一口吳儂軟語說的溫柔又和氣,甲一袖子裡又裝了很多碎銀子,很順利就過了關卡。倒是慕容懷德等人因為是商賈,被藉機狠狠壓榨了一些銀錢,不過那些兵卒被銀子迷了心竅,自然也沒有想到,這打扮貴氣的富家公子會是大名鼎鼎的中山王。
兩路人馬一前一後過了京都,待得遠離百十里,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慕容懷德就藉著夜色又返回京都之外的孝義園。
馮先生這一年來,常為周邊的百姓診病,有時候還要免費贈送藥材,很是受眾人擁戴。前些日子有刑部小吏因為他曾出入王府而來問詢,本意是打算嚇唬一番,得些油水。
哪裡想到,馮先生正同幾個鄰人說閒話兒,小吏剛剛說完來意,幾個鄰人就炸鍋了,跑出門去一聲呼喝,立時跑來無數男女老少,掃帚扁擔豎起來跟竹林一般,密密麻麻。各個都是紅了眼睛護在馮先生身前,生怕恩人受了欺負。
小吏嚇得臉色都白了,還要裝腔作勢端端官架子,結果里長終於趕到了,拉著小吏回家酒菜伺候。
酒杯退來換去之間,小吏才知道,這馮先生就是個菩薩心腸的老大夫,醫術又高明,平日住的孝義園也是被他救過性命的富人們感激老爺子而捐資建成的,但凡遇到災年,活人無數,就是平日裡也常收留乞丐和老弱。
這樣一個簡直萬家生佛的好人,怎麼可能參與叛國呢?無非是給中山王府的老王妃診過病罷了,得回的診金估計也換成藥材送給窮人了。
小吏難得心裡生出一股敬意,最後連里長孝敬的銀子也推辭了,反倒求里長陪他去給馮先生賠了罪,第二日更是送了患有咳疾的老孃來診治,一時在鄰里間傳為美談。
慕容懷德一路奔逃,自然不知這些,待得見到馮老爺子坐在書桌後,悠哉喝著茶水讀著醫書,他放心的同時,難免也好奇起來。
可惜不等他問就被老爺子抄起戒尺,重重打了一頓。慕容懷德也知這次實在有些兇險,偶爾抬頭見得老爺子鬢髮間多了花白之色,心下更是愧疚,於是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任憑師父責罰。
馮老爺子戒尺重重抬起,輕輕落下,折騰了好半晌也覺無趣,轉而看看哪怕跪著也超過他腰際的弟子,又是嘆了氣。
慕容懷德趕緊開口請罪,“先生莫要氣惱,一切都是弟子的錯,先生儘管責罰,千萬不要傷了身體。”
“責罰你有什麼用處?”馮老爺子恨恨扔了戒尺,罵道,“當日你娶董氏時,我就曾反對。原因無它,並不是她如何德行婦道有虧。實在是怕你過於迷戀於她,忘記了家國天下,畢竟你身體裡流淌的是皇家血脈,又自小跟隨我學習文韜武略,就算無意皇位,起碼對大齊比之常人也要多一份責任。”
老爺子越說越生氣,又道,“可你呢,居然為了換回董氏,資敵糧草,致整個大齊百姓於不顧。我這個做先生的,都覺無顏面對眾多相鄰…”
慕容懷德想起老爺子許是不知道詳情,於是趕緊仔細同老爺子說了一遍。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