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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不要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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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雪覆舊印。屋脊上消融的痕跡重新添上一抹白。

街口的商販冒著風雪推著車消失在街角。

虞秋煙在茶樓坐了一日。

賞雲絮叨著:“也不知道尋風是怎麼回事,這會還不將馬車趕過來接小姐回府。”

“是我派他去辦事的。耐心等著就是。”虞秋煙撇撇嘴,如今她也只敢信任身邊寥寥數人。

尋風是虞府的家僕,確切的說是已逝虞夫人的家奴,如今只在虞府上為虞秋煙趕馬車。

長街上原本凌亂的腳印俱被清掃,天地間蒙著一片灰濛濛的輕紗。

一輛馬車自彎巷駛來,劃過兩道淺淺的車轍。

“來了。”虞秋煙望著屋外勾起嘴角。

“什麼來了?”賞雲看了看斜對角的食樓,到最後,也沒等到宋成毓出現,有些不忍,“小姐,別等了,我看小宋……”

“尋風來了,回家吧!”

虞秋煙抱起窩在一旁靠著她幾乎睡著的滿宵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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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衡獨自一人在園中棋亭下棋。落子聲在雪中尤其分明。

他縮著一隻手搭在一旁的暖爐上,另一隻手執著黑棋,獨自對弈。

虞衡是當朝太傅,慣常都是風雅之人,即便兩鬢已漸生白髮,仍舊是風骨蕭然。

滿宵一看到虞衡便掙脫姐姐的手,跑過去拍了拍爹爹的後背,伸手從斗篷領子里拉出璀璨的珠串:“爹爹,快看看滿宵!”

虞衡回了頭,看到滿宵不由展笑,額角皺紋頓生。隨後親暱地托起滿宵坐到長椅邊——他的身側。

滿宵趁機賣弄著脖子上喜慶的珠串。

虞衡笑呵呵的附和著,時而抬起衣袖擦了一把滿宵嘴角的糖漬:“吃糖葫蘆了?”

虞秋煙向虞父行了禮,靜待片刻,看了會兩人排在一起的背影,實在無話,只說要先行退下。

虞父像是才想起她,喃喃唸了句:“阿煙,明軒回來了。”

明軒是宋成毓的字。

“嗯。”她靜靜的看著虞父,靜待下文。

“一眨眼,你就要十七歲了,當初你剛出生,比滿宵還要瘦小,你娘……”觸景傷懷,他講著便有些哽咽,無力再言,看著遠方的飄雪一言不發。

虞秋煙低著眉眼,打破了沉默:“父親,若沒什麼事,女兒先行回去了。”

“也罷,你們都不愛聽這些——”說著他落了一子,繼續道,“今日陛下等肅王回宮商議,留了明軒,他回京事忙,未必能及時過府拜訪,託人送了些禮物來。”

虞衡拿起桌旁的匣子繼續道:“他做事周到,此物你且拿去。想來,忙過了這幾日,慢慢總能閒下來。他此番會長留京中,屆時你二人婚事也……”

虞秋煙捏著帕子:“父親,女兒尚不願嫁人。”

見她形似嬌羞態,虞父難得豪爽地笑出了聲:“好,暫且不提,暫且不提。”

虞秋煙將匣子收入懷中,靜待片刻,虞父不再言語。

小亭石桌上原本是放著兩個匣,如今拿走了一個還剩下一個。

滿宵好奇地指著問:“那這個匣子是什麼?”

“滿宵想知道不如自己開啟看看,但在此之前,且將上次為父所講的博弈之道,背來聽聽……”

虞衡重又笑呵呵地逗著滿宵,再無先前傷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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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上輩子常常使虞秋煙黯然神傷,如今雖不再為此傷心,卻還是不知要如何面對。

回到屋內,她才將匣子開啟,裡面是一匣子南珠。

南地產珠。細潤渾圓,顆顆飽滿,粒粒光澤。

小時候,虞秋煙因為母親去世而傷心難過了好久,那時候全府的人都拿她沒有辦法。

她便是那時候認識的宋成毓,宋成毓不厭其煩講了許多登郡見聞。

後來每每虞秋煙難過時,宋成毓常逗她道:“那時候阿煙妹妹還問我,‘珍珠難道不是鮫人的眼淚嗎?’每想起阿煙妹妹那時的模樣,我便想要為她尋來世間最大最明亮的珍珠……”

儘管虞秋煙已經不記得那些事情了。

她那年調皮,在年末時落了水,醒來後便忘記了不少小時候的記憶。

這些都是宋成毓講給她聽的,他還說“我多講講,興許阿煙便能記起來了。”

看病的大夫說,那一年她喪母悲慟,傷寒入體,反正不是